“先生说的对,是本将焦躁了。”刘毅对成康施礼,然后坐了下来。早有亲兵端上了凉茶。站在成康身边的袁承志给刘毅和老师倒上了茶水,然后退到了一边。
“还请先生讲解一二。”刘毅对成康说道。成康对刘毅的态度非常满意,刘毅虽然是武将,但绝对不是什么刚愎自用的武夫。如果说成康一开始还有一些怀疑,怕刘毅请自己出山的时候是装样子,回来自己的大本营就会原形毕露的话。那么现在的事实说明,成康的一切担心都是多虑了。这么多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成康已经完全了解了刘毅此人,他真的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心系黎民,胸怀天下之人。为这样的人效力是自己的荣幸。
成康捋须缓缓说道:“就像下棋一样,鄙人认为,应当按照棋路将思维理顺,这样才能将棋局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刘毅点点头,示意成康继续说下去。“我们逐条来看。第一条,蓟镇的兵马不动,这个我倒认为没有什么问题。蓟镇的兵马去年遭受巨大损失,新兵居多,好不容易熟悉了驻防的环境,让他们去辽东接替本地的军马,让本地军马抽调出来前去大凌河,看起来是一个最省时省力的方法,但是不能排除他们守不住的风险。最正确的做法是应当立刻抽调北直隶和宣大所有骑兵,组成机动部队,星夜驰援孙阁老。依鄙人来看,不讲人情的话,现在的情况,大凌河应该是守不住了,金兵志在必得,祖大寿他们毫无防备被打的措手不及。孙阁老现在应当考虑的是怎么稳住锦州,守住锦州再调强军重新突破大小凌河才是上策。”
“唔。”刘毅对成康的说法表示赞同。大凌河按照现在的情况很难守住,只是可惜了祖大寿麾下的兵马,如果按照历史的发展,最后祖大寿开城投降。白白便宜了金兵,但是站在人情的角度,他也能理解祖大寿不突围的想法,突围回来也没用,麾下的兵马都没了,在大明有兵才有权,本身就是有案底的人,要是失去了兵马,崇祯杀你就跟杀鸡似的。
成康喝了口茶,“第二,朝廷让阁老立刻派兵前去支援大凌河城,如果根据刚才的第一条分析,孙阁老现在麾下不过两万余骑兵,按照辽东舆图来看,将所有需要驻防的要点全部配置兵力之后,孙阁老能抽调出的兵马不过四万余人,其中还有一半的步兵。用这样的兵力主动攻击建虏,胜算渺茫。还不如先驻扎在锦州一线,给建虏施加压力。如果能谈是最好,保住有生力量,但是成某认为应该行不通,大明辽东局势恐怕就此糜烂。”
这也是刘毅担心的一点,按照孙阁老的性格,崇祯皇帝下了旨,恐怕孙阁老不得不执行,选派援军前去大凌河,一去能不能回来还打个问号。目前最稳当的办法就是成康说的,看看能不能谈,用金银换取有生力量。但是依着大明现在的财政状况恐怕不现实。
“第三,调集山东和登莱二州的辽东兵马各一万前去宁远救火。其一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其二,山东兵和辽东兵素来不和,山东兵马总是觉得辽东的人马占了他们的地盘。这两支部队前去宁远,根本不可能协同作战,恐怕还会成为孙阁老的负担,应当只选派一支兵马前去即可。事出突然,否则用水师运送辽东军前去宁远也是可以的。”成康道。
说到这一茬,刘毅的脑海中立刻浮现了另外一件事情。历史上好像正是因为辽东军和山东兵不和,直接导致了辽东兵作乱,荼毒了山东一年多的时间。看来历史好像并没有发生改变。现在依然是从登莱二州调集辽东兵去前线,那么辽东兵会不会在半路作乱呢。可是刘毅又不能明说,只能拐弯抹角的对成康说道:“先生的担心不无道理,敢问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因为山东兵和辽东兵不和而发生了兵乱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应该怎么办呢?”刘毅话一出口,成康立刻有些怪异的看着刘毅。自己只是说两支兵马不好协调,怎么到刘毅这里变成了如此恐怖之事。如果两支兵马自相残杀那还了得。这跟造反没什么区别了。他咳嗽一声道:“如果真的像将军所说,那鄙人认为没什么好讲的,兵乱自然应该强力镇压,晋军的水师不是在耽罗岛了吗,拿下耽罗不成问题,我立刻修书一封,通过平户藩传递给耽罗,让晋军占领耽罗岛之后派遣水师一部在辽东湾一线游弋,搭载陆战队的士兵。同时我会告诉刘金,叫他监视山东兵和辽东兵的动静,如果他们打起来或者作乱,我们可以立刻通知水师,让陆战队登陆截住他们,绝不让他们把兵乱带到宁远,影响孙阁老作战。这样将军也算是给了孙阁老最大的支持了。至于水师现在不能贸然介入辽东战事,三千陆战队全是步兵,人数太少,耽罗不像皮岛,可以随时撤退。我们现在立足未稳,如果要介入辽东战局,非一个齐装满员的整编师不可,青弋军力量宝贵,特别是陆战队,凝聚了多少心血,不能打无把握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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