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当一个人从很高的地方跳向水面的时候,如果他砸落在水面,那跟落在水泥地上是一个概念,这是因为他的重力加速度和起跳高度决定了水面的反作用力的大小,起跳高度越高,重力加速度越大,水面的反作用力就会越大,当达到一个临界值的时候水面的反作用力就会和水泥地的反作用力保持一致,这就是为什么从高处跳下的人若是摔倒水面上也会成为一滩肉泥的原因。而老兵的想法非常具有创造性,就是利用水面的反弹力让炮弹擦着水面弹起,改变炮弹的运行轨道,取得对敌舰的打击效果。
轰的一声,一颗三斤炮子从炮膛中飞射而出,直接打在了水面上,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炮弹并没有直接打入江水中,因为射击的角度刁钻,炮弹奇迹般的从水面上弹起,以一个诡异的弧度直接砸进了官船的船身,轰隆一声巨响,船身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虽然位置在吃水线以上,但是已经取得了老兵想要的效果。
“小李!装一发开花弹,师傅给你露一手!”老兵捂着耳朵喊道。新兵抱起一发开花弹塞进了炮膛,“点火!”又是一声炮响,开花弹直奔那官船身上的窟窿而去,老兵竟然是要用他精湛的技艺将开花弹打进官船的肚子里去。时间仿佛静止,捂着耳朵的小李眼睁睁看着黑黝黝的弹丸朝着目标飞去,这一炮若是在敌人的船肚子里爆炸,后果可想而知。
孙可望扶着甲板上的栏杆刚要起身,却听见了惊恐的叫声。还没等他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轰的一下,开花弹准确的打进了船身上的窟窿中并在舱内爆炸,无数的破片飞溅,将船舱中的士兵打死了一大片,很多人的人头和四肢都被直接削去,而破片威力不减,从内部将船身给摧毁的七零八落,江水奔腾着灌进了官船之中。
“好样的!他娘的,这一炮是谁打的?”张智正在用千里镜观察战况,他也敏锐的发现了这艘官船,看样子这就是敌人的旗舰,他正要下令集中火力打击对方旗舰,没想到有两发炮弹一前一后命中了官船,看角度,是从同一个方向打来的,而且竟然有一发开花弹顺着窟窿打进去在敌人的舰只内部爆炸,就算是张智自己,也不一定有这个本事在水面上打的这么准。身边的亲兵一指左前方道:“将军,是那边的那艘赶缯船,卑职看的清楚,就是他们咬着官船在打。”张智兴奋的挥舞了一下手臂道:“好!太好了!等这一仗打完了,本将要亲自为他们请功,我漕运水师能有这样的炮手,何愁江面不是咱们新军的天下!”
张智放下千里镜,对掌旗兵说道:“传我将令,不用再拖延时间了,对方阵型已经被我们彻底打散,全军压上去,不要吝啬炮弹,给我全力轰打,注意炸膛,左右舷交替射击,务必将这些流贼给我全歼!”张智一声令下,漕运舰队不断向流贼靠拢,距离越近就意味着火炮的射击精度越高,张智的命令很清楚,已经落水的流贼就不用去管他们了,集中火力打他们的船只,务必做到不让一艘船逃回去。实际上,流贼即便是想逃,也很难。漕运舰队可是训练有素的新军水师,加上先进船只的加持,速度上要比流贼的船快得多,特别是负责掩护的快船,这些快船上虽然没有装备大将军炮,但是轻型佛朗机还是有的,流贼的小船想跑,全部被快船追上去直接击沉。
孙可望在已经逐渐沉没的官船上看见自己的舰队被官兵像猪狗一般宰杀,数万大好将士连跟敌人公平对决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葬身鱼腹,他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头发,厉声嚎叫着,眼睛里缓缓流出血泪,“我的兵啊!我的兵!狗日的朝廷,我孙可望跟你们势不两立!”孙可望愤怒的拍打着船身。两名亲兵一左一右冲上去架住他道:“将军,将军,小船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趁现在混乱咱们赶紧撤吧。可不能在这里等死啊。”
孙可望一把推开了两人,“要走你们走,我孙可望有何面目回去见义父,辛辛苦苦累积的五万兵马就这么丢了,这是我孙可望的责任,既然如此,我宁可战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回去让别人耻笑。”“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时候可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啊将军!”两名亲兵苦劝道。“这一次失败不是将军的责任,谁能想到朝廷还有如此强大的水师,若不是他们从中作梗,咱们大西军又怎么会败,小人看清楚了,这对方的船只上有青弋二字,想必是他们的名号。”一名亲兵说道。孙可望脑中灵光一现,青弋二字,这不就是?
他一把抓住了亲兵的衣领,“是他们,是朝廷的新军,怪不得,怪不得,他们的火器如此犀利,你赶紧回去告诉大王,就说拦截咱们的是朝廷的新军,这支部队火器强大,咱们不能轻敌!”亲兵还要再劝,孙可望蹭的站起来用战刀指着二人道:“滚!老子让你们滚!能出去一个是一个,最起码要让岸上的义父知道咱们的对手是谁,新军龟缩在长江以南不敢跟咱们打仗,就用这样的方法来阴咱们,咱们是吃了不习水战的亏,南京城是打不下来了,你们回去原话传递,就说我孙可望建议义父另做打算,不要在南直隶一地跟官兵打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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