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泰县是琅琊郡西部最重要的县城,是齐郡经过鲁郡进入琅琊郡的北大门,战略地位之重要不亚于东安县,夺取东安县、新泰县和沂水县,基本上就控制住了琅琊郡北部。
目前新泰县和沂水县都在张铉手中,唯独新泰县依旧掌握在王薄手中,王薄在新泰县部署了两千驻军,两千驻军无法阻挡隋军的大举南下,但它能拖制住隋军南下,给颛臾县的主力争取部署防御的时间。
张铉得到的另一个消息是,王薄主力军队还没有赶到新泰县,也就是说,他抢到王薄之前赶到了新泰县。
此时,在新泰县以南约四十里外的官道上,一支一万人的军队正在疾速北上,这支军队正是王薄率领偷袭齐郡的主力,正如房玄龄的判断,裴仁基率军西征瓦岗,张铉率军南下攻打琅琊郡,齐郡和北海郡兵力空虚,使王薄看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一方面部署疑兵,迷惑张铉,另一方面怂恿孙宣雅攻打蒙阴堡,假意出兵五千和孙宣雅联手,目的是为了牵制住张铉在东安县的主力,他自己则亲率一万精锐之军火速北上,准备从鲁郡杀入齐郡。
应该说,王薄的策略非常高明,极具欺骗性,就连张铉都被他迷惑住了,可惜他却遇到了智谋更加出众的房玄龄,识破了他的瞒天过海之计。
尽管如此,王薄还是十分小心,他一方面命令新泰县守军加强巡哨,另一方面他派出近百名探子在沿途探查,唯恐遭到隋军伏击。
中午时分,王薄大军抵达了新泰县,他们将在这里休息一个时辰。然后继续北上。
新泰县守将是一个小个子的将领,名叫罗忠,也是最早跟随王薄在长白山造反的旧部。
“请大王放心。卑职已派出数十名探子在四周巡察,有任何异动。他们都会及时来禀报卑职,到目前为止,卑职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王薄点点头,他的探子也没有发现异常,再细想一下,自己发兵如此隐秘,而且不是针对北海郡,张铉的注意力应该在蒙阴堡才对。
孙宣雅才是他的头号大敌。还轮不到自己,想到这,他疑虑之心渐渐消退,站起身高声令道:“再休息半个时辰,大军出发!”
........
在距离新泰县数里外一座被浓密树林覆盖的山岗上,两名隋军斥候正注视着远处的县城,只见一万贼军浩浩荡荡进入了县城。
两名斥候对望一眼,迅速离开了山岗,向山脚下奔去,他们找到了藏在树丛中的战马。翻身上马向东疾奔。
一口气奔出十余里,斥候来到了隋军休息的黑松林,六千隋军在这里休息了已近半日。大部分隋军都已睡了一觉,个个精神抖擞,一洗行军一夜的疲惫。
在松林一角反绑着十几名贼兵巡哨,他们便是新泰县派出巡察西线的哨兵,被埋伏的隋军一一抓获。
很多事情都有一点阴差阳错,仿佛是天意注定,如果王薄再晚来一天,新泰县守将就会发现他派出的很多巡哨一夜未归,就会意识到发生了异常情况。或许王薄就不会再继续北上了。
但偏偏王薄和张铉只差半天时间抵达新泰县,他又不肯在新泰县过夜。这就导致他们发现不了城外的异常。
斥候向主将张铉汇报了他们的发现,张铉已经先一步得到王薄大军北上的消息。现在他需要得到贼军的细节。
“启禀将军,王薄一万军队基本上都是步兵,卑职没有看见骑兵,从他们的精神状态看,都显得有点疲惫,队伍也不是很整齐。”
“每排有几名士兵,队伍有多长?”张铉每一个细节都不肯放过。
“平均大概两三人左右,队伍拉得很长,大约有三里。”
“装备怎么样?”旁边裴行俨问道。
这是最为重要的问题,对方装备的优劣关系到他们伤亡的程度,张铉本想最后再问,裴行俨却急不可耐地先问了出来。
“启禀裴将军,装备和隋军完全一样,甚至盔甲也一样,只是头盔和前胸一块是白色,战刀、长矛、圆盾都和隋军一致,刚开始,卑职还以为是一支隋军队伍,若不是看到旗帜,还真不敢相信这是一支乱匪军队。”
“后勤辎重有多少?”张铉问到了最后一个疑问。
“没有辎重,每个士兵背着一条五六斤重的干粮袋,还有水壶,还有一卷毛毯,加上长矛、弓箭、战刀、盾牌,每个士兵的负重至少二十斤,卑职估计有这么重。”
张铉点点头,“辛苦了,去休息吧!”
斥候行一礼退下去了,这时张铉将一幅地图摊在大石上细看,但地图已经无法显示出附近复杂的地形。
看了片刻,张铉只得收起地图吩咐道:“去把那个僧人带来!”
不多时,一名中年僧人被带了上来,他法名慧伦,是新泰县宝林寺僧人,在城外砍柴时被隋军抓获。
“贫僧参见将军!”僧人合掌施一礼道。
“我想请问大师,新泰县附近除了北上的官道,还有北上的小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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