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铉还没有出兵黎阳之事,一个令他极为意外的消息传来,他原以为已经逃回魏郡的卢明月竟然被太行山匪首雄阔海抓住,押送来檀渊县,目前就在大营外等候。
张铉当即传令升帐,鼓声一阵阵敲响,数百名青州军中高级将领聚集一帐,有士兵高声喊道:“太行壮士雄阔海求见大帅!”
“请他进帐!”
不多时,雄阔海和两名手下快步走进了大帐,雄阔海在帐前跪下,“太行山民雄阔海参见张大帅!”
旁边不少将领都差点笑出声来,明明是太行十八寨匪首,却自称是太行山民,张铉却快步上前扶起雄阔海笑道:“陈留一别,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多谢大帅在陈留县救我一命,这次阔海是特地来投奔大帅,望大帅勿嫌阔海出身草莽,给阔海一个效力机会!”
张铉心中求之不得,雄阔海可是霍霍有名的猛将,这样的人才他怎能不要,张铉便笑道:“英雄不问出身,雄将军既然生擒了卢明月,我当兑现承诺,赏金千两,并封为武勇郎将。”
熊阔海大喜,他正愁没有钱财安置手下家眷,这一千两黄金赏赐来得正是时候,他再次单膝跪下抱拳:“阔海愿为大帅效死命!”
张铉点点头,又好言安抚他几句,便让旗牌官领雄阔海下去换甲领赏,他又回到座位,厉声喝道:“将卢明月押上来!”
两边数百将领精神一振,一起向下望去,只见几名彪壮士兵将捆绑得结结实实的卢明月拎了上来,卢明月盔甲被剥去,披头散发。脸色冷淡,目光中充满桀骜不驯。
他跪在张铉面前,重重哼了一声。将头扭了过去。
张铉一拍桌子,冷冷道:“卢明月。你涂炭生灵,作恶多端,幸苍天有眼,让你插翅难逃,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
卢明月傲然道:“我纵横河北,杀人如麻,死在我手上之人不知有多少万。我早已置生死于度外,今天掉了脑袋,投胎再长出来就是了,不要说什么废话,动手吧!”
“好!当年我未能杀了你,致使你涂炭河北之民,令我一直遗憾至今,我绝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今天就成全了你我的心愿。”
张铉取过自己佩刀,重重放在桌上。“这是卢氏之刀,本来应呈放在卢氏祠堂,以斩卢氏不肖子弟。今天就用它来送你上路,也是你命中注定!”
张铉将刀扔在地上,“推出去,斩!”
十几名行刑士兵拾起战刀,将卢明月推了出去,卢明月仰天长叹,“我卢明月虽得魏王之名,却无王爵之葬,憾也!”
在无数将领的注视下。卢明月被推了下去,片刻。刀斧手将卢明月首级呈上,“启禀大帅。卢明月已斩!”
张铉令道:“将卢明月人头送往洛阳,再赏他一口薄皮棺材安葬躯体!”
.......
在处理完卢明月后,张铉随即率领大军拔营启程,浩浩荡荡杀向黎阳仓,与此同时,黄河内的二百余艘青州战船也驶入了永济渠,向黎阳仓进发。
黎阳仓老将王辩一直忐忑不安地关注着张铉和卢明月的大战,他派出的斥候将一个又一个的战报送到了黎阳仓。
张铉军队佯攻内黄县,却在黎阳县北伏击徐横义军队,歼敌三万,又挥师南下,在檀渊县北一战击溃卢明月五万大军,卢明月进攻黎阳仓的八万大军全军覆没,卢明月本人生死不明。
一个个战报将王辩惊得目瞪口呆,短短一天一夜,横扫河北的卢明月大军便全军覆没,这是何等辉煌的战果!
王辩同时也陷入了苦恼之中,他知道张铉下一步必然是兵伐黎阳仓,可最初却是自己写信求他前来救援,王辩忽然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这天晚上,他派去洛阳的信使返回了黎阳仓,信使见到王辩便跪下请罪,“卑职未能完成将军重托,请将军责罚!”
王辩一怔,急问道:“你没把信交给段达吗?”
“启禀将军,信是交给了段大夫,但段大夫随即去王世充的府邸,并没有把信交给越王。”
王辩猛地一拍自己额头,他终于明白了,难怪自己几次向段达求救皆没有任何消息,原来段达和王世充有勾结,看来是王世充不愿出兵救自己。
王辩气得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他已是五十余岁的老将,精通官场世故,他很清楚王世充为什么不肯救自己,在洛阳的几支军队中,王世充的军队负责对外,一旦越王下令救援黎阳仓,任务必然落在王世充身上,王世充不愿意为黎阳仓消耗兵力。
而且洛阳有兴洛仓和洛口仓两大粮草,粮食布帛不计其数,王世充根本不稀罕黎阳仓的物资,他只想保存实力,和其他几支军队争夺洛阳控制权。
王世充居然和越王首辅段达勾结,看来此人野心勃勃,想效仿太祖以军权控制幼主。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信使低声问道。
王辩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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