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确实如此。
自邱裴之点头,吉宁好似打开任督二脉。
不仅将一个贤良淑德的王妃形象印入人心,还不知以什么法子,让又春宫的仆从们,都对她言听计从,赞赏不已。
说这位来自大辽的王妃,既不跋扈,又亲和。
似乎还……挺好拿捏的。
……
这话,听得吉宁开心不已。
却让小伊闷闷不乐,这不是贬低自己家公主么?
实在替吉宁觉得憋屈,不免又按不住自己同公主学的那股子暴躁来,总要寻那些这般偷偷议论的奴婢来一论高下。
好在,及时被吉宁拉回。
“你,到底能不能沉得住气?”
“哎呀公主!”小伊沉不住气,却不得不服从,只得鸣不平道:“您这打的是什么招式啊?让他们看轻您有何好处,为何不能像当初在大辽时一样,挺直腰板,展现我们的威严,震慑他们,吓死他们?!”
“……”
吉宁直视叉腰鼓嘴的小伊,似一个要赶赴沙场的壮士似的大义凛然。
不免又眯着眼睛,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无语许久。
才方按额际,懒洋洋道:“我的小伊,本宫前几日同你讲的话你又当放屁似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咦~!公主您注意些,说话这等粗鲁,您见过小伊何时耳朵放屁了?”
“……”
“再说了,那耳朵能放屁么?”小伊振振有词。
于是吉宁揉额际的手更重了,扯着嘴角道:“你别扯这些,你倒是说说,你记得多少?”
“嗯……呜……”小伊努力回想:“记得公主说过……瞒天过海?”
“嗯,还有呢?”
“声东击西?”
“嗯,还有呢?”
“还有……然后笑里藏刀无中生有暗度陈仓!”
“很好,”吉宁适时点头,些许欣慰道,“倒都记住了,那便解其意。”
“啊???”小伊为难,声音压得极低,娇憨道:“公主,您就别难为奴婢了呗?”
“不行,快讲。”吉宁却毫不心软。
“您要奴婢干什么奴婢干什么就是了,何故奴婢也要跟着学这些?”
小伊这榆木脑袋,不记便根本答不出来,只得避之而言其他。
“这话我同你讲过千百遍了,从前我们在大辽有庇护又熟悉,根本无惧许多,可如今是在北国,君王尚不稳固,我们如何立身?现下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我要学的用的,你便都要学,我们要学动脑,还要学自保,面对危机时方能有更多的应对之策。”
“可那君王不是说咱们根本不必如此,他便能护之么?”小伊依旧不解。
“信他?”吉宁想起那日之言,又寒从心头起,不免将眉头皱起,翻白眼道:“我算明白了,这世间,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不管是大辽还是北国,宫中男子没一个能全然交付的,倒不如趁他需要多为自己挣些权柄在手,站好队伍,成其不可或缺之势,才能为自己争得一片天地。”
“哈?”
吉宁讲得意气风发,只可惜小伊根本听不懂。
只长大了嘴巴道:“好了好了,公主你别考奴婢了,你说什么,奴婢做就是了,小伊是真没那脑子……”
“好,那你便将方才那些词烂熟于心就罢了,也许不久后,会慢慢懂的……”
见小伊如是说,吉宁便不想再执着于此,况且,还有许多事没有做。
这几日,她打探道许多,多到终知所谓北国宫中错综复杂之阵营。
才觉北国也不过如此。
太上王并不难除,只在邱裴之自己会否能逃开自己心中枷锁,她只觉,看似果断的邱裴之有自己所逃避之事,他对那个非血亲之父的深厚感情,并非自己所识那般皆为仇恨。
而民智之混沌,也并不难解,只是北国臣子多愚钝,除了以暴制暴,几乎无人可用罢。
唯难的是,是不知这背后还有什么“陷阱密布”。
不过,只待静观之道,再寻解法吧。
至少,明日就可将自己宫门开启,可会一会北国之宗亲,拜见太上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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