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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如果我再强大呢?

大魏女史 悟空嚼糖 2570 2024-11-18 21:35

  细密的雨丝终于下起来,再加上崔学馆应对及时,令仆役点起艾草火把四处熏,总算在天黑前把土蜂杀了个七七八八,这期间不断有医者被请来,出入各个庭院进行救治。

   尉窈不知道的是,前世被蜇死的几人,正是她在禽林遇到的那些奴仆。固常禽林建有工具屋,这一世因为他们在鸟窝掉毁的地方停步片刻,因而在蜂群涌出时,走到了工具屋附近,逃过这场死劫。

   夜深了,雨转雪,黑色大地渐渐浮白。

   远处,关闭的北城门被骑队叫开,是州军,他们功成归返!

   元刺史冒着风雪过来,看着被抬回的二十几具自己人的尸体,不禁悲愤下令,将柔然贼子的头颅插在道边以祭英魂。

   西一坊的崔学馆。尉窈写字写得疲乏,试探着将门微敞,还好,没有土蜂。寒气令人恢复精神,她回想奚骄提起消灾会发生的案子,越发觉得不能倚赖自己的重生。

   因为前世她没从奚骄嘴里,也没从任何人那里听到此案。是根本没发生过吗?那今世为什么就发生了呢?

   尉窈在心中道出答案:“所以我自身的改变,可令周围改变。将来我有更多改变,周围之事也会因我改变更多。那如果……我再强大呢?”

   真冷啊,她打个寒战,望向天空。

   和此庭院颇近,隔了两条道的另个庭院里,房舍布局大体一致,也是倚着边墙有间不坐北朝南的小屋子。

   这间屋是奚骄在住,是他主动选的,因为屋小可以独住。

   他刚才睡了一觉,梦到在禽林修补鸟窝,没有尉窈的出现,很快乌云遮顶,蜂群也遮顶,鸟窝如出一辙地掉下树,他和元珩顾不上看,一边挥打土蜂一边逃跑,跑着跑着,那只鹦鹉出现在他们后方,只冲他不停地呼唤求救:“等等我,奚骄。”

   “等等我,奚骄——”

   “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奚骄——”

   “奚骄!”

   他就这么被吵醒,恍惚中觉得鹦鹉最后那句变成了清脆的小女娘声,像……尉窈?

   使劲呼一口气,奚骄想把尉女郎从念头里驱出去,可惜没做到,中午和她交谈的情景反而清晰涌进脑,令他不由出神。

   先前他觉得尉窈是鲜卑人里的另类,扭捏、腼腆、娇气,凡他讨厌的性格她全具备。为何今次她反常?他提起的那桩案子关系她安危,她一直镇静听着,不紧张、不生怒,也不唐突追问曲家跟那桩案的详细牵连。

   “总是跟别人不一样。算了,反正那些无赖要被遣往边镇,不会有机会再害她。”

   这时有人在外敲门,声音像憋在瓮里一样奇怪:“奚骄,是我,元珩,开门。”

   被一掀,奚骄惊诧坐起!

   这次他才是真醒,原来刚刚做了个梦中梦。

   门一敞开,元珩鸠占鹊巢冲进暖和被窝。

   经冷风骤吹,奚骄没了困意,坐到书案那把烛灯点亮,回头发现元珩鼻头变成个大肿包,立即明白对方为何过来了。

   他问:“屋里进土蜂了?”

   “昂。”元珩恨道:“绝对是被人放进去的,好几只呢!我睡前看过窗户,好好的咝……可现在破了,哪那么容易破?一定是元凝干的,白天怎么没蜇死他呢!咝……”真疼啊!

   “亥也仁呢?”

   元珩和对方同屋住。

   “不知道,我逮住一只蜂塞他被窝里了,不知道现在醒没醒。你干嘛?多晚了还研磨?”

   “睡不着,练练字。”

   元珩猛地坐起,鼻子、连带两颊都瞬间剧疼,不过再疼也打消不掉他的兴奋:“差点忘了要紧事,本来想明天找你说的。你不是让我撵那只鹦鹉么?”

   他故意停顿。

   奚骄懂了,佯作好奇问:“然后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大事!那只鹦鹉有名字,叫‘有来’,养它的主人是教国风学舍的柳夫子。我追到那的时候,柳夫子在内室和你们训义学舍的郭夫子说话,我清清楚楚听到了‘下月联考之题我已’八个字!”

   奚骄:“你是说……出下月联考题的人,很可能是柳夫子?”

   “对!这可真是上天送到手的运气啊,我若提前得到考题,哼哼哼……”

   “别胡来,泄露考题之过跟逃学犯错可不一样。”没有太深的交情,奚骄浅劝即止,自顾练字。

   次日清晨,黑云连天雪叠泥。

   尉窈把一双备用布鞋放进竹书箱里,背好了书箱再戴黑色兔毛风帽,面系毡巾,最后戴上手套出门。路真滑啊,学子们埋头行路,相遇不相识,尉窈和另个女学童一前一后进来训义学舍,对方摘掉了红纱笠,她才看清是郭蕴。

   趁别人还没来,俩小女娘都赶紧换鞋,一起在门槛处把湿靴的泥污磕掉。

   尉窈先询问对方有没有被土蜂蜇。

   郭蕴撅下嘴讲述:“好倒霉啊,偏昨天离开竹林晚,发现有土蜂的时候,馆奴护着我们,几个同门又把我护在中间,我没事,他们全被蜇了。你呢?”

   尉窈摇头:“我回住舍及时。”

   这时另两名学童来到,鲜卑风俗穿戴,头系圆顶灰色狐毛风帽的是奚骄,戴白茅草笠的是崔尚。

   崔尚脸上、左手背各有一肿包,见郭蕴向他露出歉意,他反过来宽慰对方:“昨天敷过药,早不疼了。”

   他和奚骄往屋里走,愉快地问对方:“奚同门,听说元子直他们昨天在州府外面和好些勋臣学子打起来了?”

   “嗯。”

   “哎呀,不知道尉茂参没参与?尉同门,尉茂这次联考在你们学馆的前三么?”

   “在前三,他去了郑族学馆。”尉窈说完往后方旁听学童的位置走,太好了,她和奚骄各有书案,不需再紧挨。

   在她琢磨崔尚和尉茂到底是何种相识关系时,其余学童陆续来了。

   纷纷杂杂的闲谈声里,奚骄突兀的讲述只有尉窈能听清:“你同门尉茂的姨母,和郑族小学馆叫郑遵的学子他母亲是至交契友,郑遵母亲是崔尚同门的姑母。”

   尉窈惊愕,惊的不是尉茂跟郑遵、崔尚有这样一层渊源,而是前世郑遵帮助她,把笔记借给她的时间得将近一年,那么长的时间段里,郑遵从未提起过尉茂。这不符合常理,正常该如崔尚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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