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刚想回眸问什么,只见皇帝面色如常,伸手盛了一碗汤羹。
“后面几日还需辛苦,不能亏了身子。”
皇帝将白瓷碗搁到她面前,示意她坐下。
宸妃娘娘所有话又憋了回去,阿朝有种感觉,皇帝此时并不想与她多言。
阿朝眸中闪过一丝纳闷,但还是陪着皇帝一同用膳。
.......
外面的人就没有那么舒服了,郑充容已经“晕”了过去,被人扶到外面透气,再也忍不住,呕了起来。
一张脸面如纸色。
“主子,这可怎么好啊......。”流珠急道。
郑充容捂着胸口,一副难受的模样。
有怀孕的缘故,但更多是被吓的。
当然,刚刚被吓地晕过去的不止她一个。
棺材里确实有动静,但郑充容倒没想过什么诈尸的缘故,那微弱的动静,只能表明苏太后被封起来的时候,并未死透。
谁做的,不言而喻。
关键是,皇帝是做给谁看的,又是在震慑谁?
不管是威慑谁,郑充容由于心里有鬼,没办法不往自己身上想......
她看向流珠,压低了声音:“二公子可是进宫了?”
流珠立时警惕起来,看了眼四周,发现无人才道:“等天黑以后......。”
.......
苏太后的灵堂之上,皇帝不在,秦皇后跪在最前面。
她身着素衣,背对着众人,叫人看不清神色是否哀戚。
宋姑姑伺候在身侧,以防皇后娘娘身子撑不住,倒下去。
回眸一瞧,谦淑妃与灵妃都在,只少了个宸妃......听说是晕了。
宋姑姑心中一叹,陛下也太偏心了......
但比起这个,更叫人担忧的是刚刚发生的意外。
她们离得最近,当然也听到了棺材中的动静。
微弱,仿佛有人伸出一根手指在敲击木板。
她在宫中伺候了大半辈子,都险些叫出声,难为皇后娘娘竟然还能稳得住。
宋姑姑听说过一种宫里虐杀人的手段,和今日所见极为相似,不由胆寒。
先灌下肝胆欲裂的毒药,痛不欲生,但不致命,等封入棺材后,人还能醒过来,只是浑身已没了力气,唯有手指能动。
再在棺材上留有小孔,供其喘息,待折磨地差不多了,再将小孔封上。
两倍死亡的恐惧,两倍的痛苦,在绝望中等着痛死或是窒息而死.......
宋姑姑刚才留意到了,刘大总管出来那一趟,替皇帝上了炷香,手指在棺材底部略过,估计就是在用黏土之类的封住小孔。
陛下这是有多恨苏太后?
此种手段,也太过狠绝了。
秦皇后面色冷淡,渐渐等着棺材里的声音,从微弱到消失。
她同苏太后之间,这辈子的恩怨也不浅。
但要说怨,也没什么好怨的......
都是一国之母,皇家的外姓人,性子也都要强。
人死如灯灭,所有仇恨也都烟消云散。
唯有皇帝的作为,秦皇后并不能完全看透,或是他和苏太后之间还有何仇怨是她不知道的,又或是皇帝要打压威慑后宫......当然,也包括她这个皇后。
一旦成了帝王,总是更喜欢未雨绸缪。
是她这个皇后令他不满了吗?
或许吧,秦皇后定定看向苏太后的棺椁,皇帝是在提醒她,后宫擅权的下场,算是给她,给秦家都打了个预防针。
皇权愈发强势,皇帝的猜忌心反倒是愈发重了......
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信任,何况是他们之间。
.......
给苏太后守灵的第一晚,苏家除了苏国公和周氏这两个长辈,其他人都是全员到齐。
就连苏世通,也都忍着伤口的疼痛,过来了。
唯有福寿宫附近假山处的苏世勉,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嗤然。
“你......可还好?”苏世勉艰难开口。
两人之间发生了那种事,再说后悔也是无益,苏世勉也是知道郑充容想要什么。
这些日子,尽管苏家一直保持缄默,但对牢中的郑氏父兄,苏世勉一直有令人照料。
郑充容应该也是知道的.......
苏世勉也只能做这些,若非郑充容将他拦下,苏世勉是不会再来见她的。
他现在脑袋清醒地狠,也知道苏家处境,不该在男女之情上面栽跟头,更何况这是皇帝的女人。
他现在只要一见到郑充容,就会想到那日的情形,想到玉姐儿浑身是血的模样。
苏世通都能拼命护住自己的妹妹,而他......
这半个多月以来,苏世勉不停地问自己,是不是那日他也留在寿宴之上,玉姐儿就不会死?
比起同胞妹妹,那点情愫太过不值一提了。
苏世勉几乎肯定,对方也并非是有多少情谊,更多的是发泄和利用。
郑充容将苏世勉的疏离尽收眼底。
苏世勉猜地不错,两人都清醒后,一个是后悔,另一个是后悔孩子不是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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