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横竖不过四条船,兵卒不会超过1500,我等有大小战船百余艘,水手兵丁近6000,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昌大高手一手按着腰刀,一手指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水师战船轻轻一笑,一张长方形的国字脸上都是信心满满的笑容。他对麾下水兵丁肉搏近战的能力还是极有信心的,自从四年前接管水师台湾镇以来,他可没有放松过操练,特别是自己的镇标,都已经达到了一旬两操的密度!这几年,台湾岛上发生的几次不大不小的民变,也都在台湾镇官兵的镇压下旋起旋灭,周遭的海盗见了台湾镇的兵船,也是远远绕着走的——多新鲜啊,水师兵船又不是商船,海盗不绕着走还能上来打劫?
施得高又举起望远镜了望了一下前方的洋面,除了四艘路过的英国船(其实就是朱济世的船队),并没有发现有别的船只出没,或许逆明反贼的船是去打南澳岛的吧?他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下,又接着对昌伊苏道:“总戎大人,这西洋战船商船都极为高大,犹如城垣,登船肉搏只怕不利……如用火攻,可风向又不利我,不如退入澎湖保船以制敌……”
“保船制敌?”昌大高手横了施得高一眼,冷冷道,“你就不担心逆贼袭江南甚至袭扰京畿?到时候你我要如何向皇上交代?”
满清的水师主力就是广东水师、福建水师和长江水师,还有一个登州镇,其中长江水师是内河水师,出不了海。因此朱济世的船队一旦突破福建水师的阻挡,过了台湾海峡,那可就只剩下登州镇了,要再挡不住,朱济世的兵就能在天津登陆了。虽然靠朱济世眼下拥有的陆军不大可能直接攻打北京城,但是袭扰一下北方沿海还是可能的。到时候一个“纵敌北上,惊扰圣驾”的罪名就能让昌大高和施得高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话到于此,施得高也不得不一声长叹了,保船保命是不要想了,只能琢磨一下怎么破敌了。
“总戎大人,这小船破大船也不是不可能的,早年郑,呃,郑逆成功就用五点梅花阵加火船战法破过荷兰人的大船。不过不能在如此开阔的水面,应该设计将逆贼大船引入水浅的海湾。用火船和水师战船夹击……”
“镇台大人!协台大人!前方的英吉利船队好像在摆战阵!”
施得高的纸上谈兵还没完,就有亲兵吼起来了。
“战阵?”施得高抬头望前方看去,四条英吉利船已经离得很近了,而且正在转向,似乎想在海面上摆出个一字横队……这可是洋夷水师的炮击阵啊!这点见识,施得高还是有的。
“不对!它们不是英吉利船,是逆明的水师!咱们上当啦!”施得高已经觉出不对,立马大喊了起来了。在他看来,用水师的“小舢板”同洋人的大船作战是在找死,唯一的胜算就是火船战术。可是纵火船是需要时间准备的,现在就打的话……
“慌什么!”昌伊苏望了眼前方正在摆横队的四艘西洋帆船,英吉利的米字旗正在降下,看来是要升日月同辉旗了。可他还是嗤地一笑,无比轻蔑地道,“这逆明的水师都督也不过有点小聪明罢了,区区四艘船,能有几门炮?挡得住我上百艘快船?传令全军,开始冲锋,让刀牌手、鸟枪兵都准备跳帮近战!”
“好多……真的好多船啊!”
兰芳号的后甲板上面,朱济世望着海面上上百条大小不一的满清战船伸展为一个巨大的扇面,朝自己这里扑过来,饶是已经打了好几仗的朱济世都有些脸色发白了。之前虽然也有寡众悬殊的时候儿,可那是陆战,朱济世的陆军都是英法军事顾问调教出来的,放在欧洲或许不算什么,拿来对付亚洲的封建军队怎么可能不胜?
可是朱济世的海军官兵真的有点业余了,不是西方海军的军官严格训练出来的,大多都是海盗和商船水手出身,这会儿竟然显得慌张起来了。就连王德虎这个“提督”都有点儿紧张,冲着朱济世急急地道:“明公,看来满清水师想打跳帮战,让锦衣卫都上甲板备战吧!”
“云娇,命令锦衣卫都上甲板。”朱济世顿了下,又道:“再请朱简煜和西乡隆永也上甲板参战!”
朱简煜这个日本儒生居然也是剑道高手,师出天然理心流,现在真好是表现一下的时候。至于西乡隆永,这个块头摆在那里,跟个鲁智深似的,说不能打都没有人相信,现在真好拉出来溜溜。
王云娇这个妞看来也干过女海盗的,在摇摇摆摆的帆船上面飞奔起来如履平地,眨眼功夫就到船舱里面下达了命令,两百多个穿着大红飞鱼服戴着乌纱帽扛着洋枪的锦衣卫便呼啦啦上了甲板,在王云娇的指挥下列成两队,举着贝色麦洋枪预备参战了。
“这些人的衣服……”
二百多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大红飞鱼服的锦衣卫突然出现在兰芳号的甲板上,的确有些显眼了,连远在总兵座船上的昌伊苏都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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