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觉得雨亭兄的办法是可行的,要在朱逆的地盘上搞点事情一点不难,虽然掀不翻朱逆的伪朝,但总能牵制住他的一部分力量。”
西宁祁寯藻府邸,一身穿黑袍,胸前挂着十字架,胡子花白的男子,正一边吃着酒菜,一边对祁寯藻、肃顺如此说着,此人就是祁寯藻的六弟祁宿藻。当日在寿阳被迫起兵时,他就预备好了跑路的办法,收买了一个在山西传教的摩门教会修士。城破的时候就扮成了神父,躲进了摩门教堂当中。
苗沛霖是知道玛丽亚皇贵妃就是摩门教最大的赞助人,当然不敢把摩门教堂挖地三尺搜上一遍,而且他也知道山西的士绅和各种基督教流派的关系都很差,不大可能往教堂里面躲。结果竟然放跑了这个罪魁祸首——不过跑掉的只有祁宿藻一个,他那一大家子人可都让苗沛霖的兵给捉了去,现在是家破人亡了。
“六弟啊,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现在的大明比大清那会儿强太多了,几十万新式陆军啊!你就算煽动起几个乱民,还不让人一下给剿灭了?”
祁寯藻摇头叹气,他是当过军机大臣的,什么事情不知道?其实清朝那会儿造反派多得要死,几乎年年都有人在地方上搞事情,可是绝大多数都是旋起旋灭——靠满清的八旗绿营就能把他们给扑灭了。现在大明的新式陆军比八旗绿营厉害多了,有什么乱子压不下去?
“软肋肯定是有的。”祁宿藻沉吟着道,“朱逆的地盘太大了。南边到婆罗洲。北面到黑龙江。那么大地盘拿能都顾得过来?其实搞得还算可以的就是东南八省、兰芳和辽宁。山西那里还不如大清那会儿,北直、河南、山东也不行,没有个十年八年根本恢复不了元气。”
“不行不行,北直、河南、山东不是闹事的地方,一旦有变,南北两京的明军要不了一个月就能开过去。”
祁寯藻的脑袋要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在中原腹地闹事,别说是现在的大明,就是过去的大清。要不了一个月也有大堆的八旗绿营开过去了。而且中原腹地比较有利于骑兵作战,朱皇帝的近卫骑兵可厉害,连草原上的蒙古人都被吓瘫了。
“那就……那就去香港试试看!”祁宿藻思索着道。
“香港……”祁寯藻听到这提议真有些哭笑不得了,香港又不是大明的地盘,那是英国人在管!去香港造反是反对朱济世还是反对维多利亚女王?
“去香港反英!”祁宿藻道,“我在山西的时候听人说朱济世因为把爪子伸到了什么澳大利亚的地方,和英国人闹了矛盾。香港又是英国人从咱们手里抢过去的,如果能在那里闹点事情,没准就能让英国和朱逆反目!如果大英帝国和朱逆打起来,咱们大清就能缓口气了。”
“雨亭。你觉得这事儿……”祁寯藻看了看肃顺。
“香港……哦哦,好像有点意思。对了……”
肃顺却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大清朝在香港还有一位赤胆孤忠叫白斯文的呢!那个什么《清流报》好像就是他办的,《清流报》主编李宗羲也是忠清的。有这两位大清忠良,在香港闹事好像是蛮有希望成功的。
肃顺认真地说:“祁中堂,我觉得祁六爷的办法能成,其实咱们大清在香港还有一颗暗子儿。您还记得白恩铭吗?”
“洋务帮办大臣白斯文?他现在在香港?”
“《清流报》就是他出钱办的。”
祁寯藻两眼一亮:“《清流报》……太好了!这份报纸在天下士子当中是极有影响的,如果《清流报》提出收回香港的要求,一定会有士子响应,到时候明英一定会反目的。”
“光在报纸上嚷嚷还不行,得起兵杀人,杀英国人!”肃顺冷冷地道。
他知道英国人对新闻舆论的控制比较松,大明在这方面也不大严格,报纸上时常有和朝廷唱反调的文章,所以光靠《清流报》的几篇文章,恐怕很难让明英反目。而且香港岛对英国来说到底有多重要真不好讲,没准真就退一步海阔天空,把香港交给或者是卖给大明了。
所以要把事情闹大就一定得流血,得杀人!要是能把香港岛上的英国人都杀了,明英关系肯定闹翻。
“可要是泄了汤,英国人还能放过咱大清吗?”祁寯藻有些担心。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英国在香港岛上也有驻兵,真打起来,那些八旗勇士多半不是对手!到时候英国人只要审问一下俘虏,可就什么都清楚了。
“这个……事情一定得闹,不过闹到多大得听皇上的。”肃顺顿了一下,又道,“另外,朝鲜那里也有点机会。朱逆自兼朝鲜国王,朝鲜的人心一定不服,正牌的朝鲜李朝国王李昰应人就在蒙古,如果有人举着他的牌子在朝鲜举兵,一定会有人响应。”
“这倒是个办法,可是……这个李昰应人在六爷那里啊。”祁寯藻摇摇头道。
“没关系,六爷也是咱大清的六爷,只要让长寿走一趟蒙古就行了。”肃顺信心满满地道,“香港那边我去和白恩铭说,再带上500名八旗勇士。祁中堂,祁六爷,烦劳您二位和我一起进宫见皇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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