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德县城之外,北江西岸。
明军北路军所部驻扎的军营,一片肃然无声,只听见营寨上面明军的日月同辉旗迎风飘动的声音。
自郑洪以下,这支军队所有的中高级军官,全部齐集于主帅军帐之前,数百人人人肃立,躬身等候,没有一个敢出口大气儿。大营之内,没有资格在帅帐之前迎接大明国王兼兰芳大公朱济世的低级军官,还有普通士兵都挤在自己的营帐前面,用无比崇敬的目光望着那面行进在军营中的象征大明王朝的红底团龙旗,还有旗帜下面身穿大红飞鱼服,肩扛着贝色麦洋枪列队前进的锦衣近卫军的4000虎贲之军!
芙蓉山之败后,郑洪所领的北路军主力还有五万余人,乱纷纷地后退回了英德。虽然损失不大,但是军心士气却遭受了不小的打击。甚至在北路军内部还发生了争吵,郑洪手下的一票洪门大佬都在埋怨这位郑公爷不会打仗,不过小挫就匆匆撤兵,坏了原本大好的形势。还有一些洪兵头目甚至想私下把队伍带回老家,预备要在清军反攻回广东后占块地盘过几天土皇帝的舒坦日子。原本还比较认真的训练也没都荒废下来,几万大军的营地里面每天都看不到有人在操练,到是有不少营头里面摆开了赌桌,军官士兵聚在一起开赌!英德城内的婊子也时常会被人请到军营里面伺候这个大佬服侍那个营头。
总之,一帮子洪门大佬的原型全都因为芙蓉山之败显露无遗了。而郑洪本人更是沮丧到了极点,也没有多少心思整军备战。成天窝在自己的中军大帐里面喝闷酒、生闷气。还有就是后悔了。
就在这一片低迷的士气当中。今日北江之上突然出现了打着日月同辉旗和红底团龙旗的船队。传骑来报,大明的朱天子御驾亲征,带着三万精兵已经到了英德境内,从现在开始北路军归属天子直辖!
自从到达香港以来,在广东,朱济世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而他在不到两年时间就拉出数万西法练就的精锐,摧破满清在广东的十万大军,在广州城重新打出大明王旗的事迹。的确成就了一段让人神往的传奇。
而这样一个传奇英雄的到来,似乎也给新败大明北路军上下带来了振作的气氛!北伐中原的希望,也在大家心中重新燃了起来。
大明天子到了!
而且还带来了真正的虎贲精锐!
整个北路军大营,几万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从英德码头上开来的这支志气昂扬的军队上,都集中在走在队伍最前面,骑着阿拉伯马,身穿明黄团龙袍的大明复兴之君身上。
“臣延平郡公,北路军指挥使郑洪恭迎大明天子!”在穿着大红官服,头戴乌纱帽的郑洪带头下。数百个北路军的军官一起单膝跪倒在地。
朱济世呵呵大笑,利索地偏腿跳下马。一把将矮了半截的郑洪搀扶起来:“郑公,这次辛苦你了。”
“败军之将,还谈什么辛苦,王上,郑洪辜负您的信任了。”郑洪苦笑着叹口气。
朱济世哈哈大笑,松开扶着郑洪的手,很有气势地冲跪了一地的北路军军官们挥了一下:“都起来吧!这次也辛苦各位了,粤北那么大地盘可以悉数光复,都是尔等之功,这次在芙蓉山又同清兵苦战,虽然没有能获得全胜,不过也打出了洪家兄弟的威风,不错了!”
一席话让在场的数百洪家大佬都在心里面翘起大拇哥——这朱家天子还真够义气,看来跟着他混还是不错的!
场子中的人纷纷起立,向朱济世投来敬仰的目光,朱济世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着郑洪:“郑公,你是延平郡公,在大明除了我这个国王就是你最大了,可不能让你背个满清手下败将的名声过日子!这芙蓉山的场子,你得给我找回来,知道了吗?”
郑洪闻言却是一愣,他本来以为自己是要和军队说再见了,顶多保住个延平郡公的地位去广州城享清福,没想到朱济世却要自己去找回场子。可问题是这个场子要怎么找回来呢?靠北路军的五万多弟兄?好像不大行啊……
“怎么?没有信心?”朱济世笑了起来,走到郑洪跟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就是一场小败吗,别更丢了魂儿似的。想当初你老祖宗郑成功,我老祖宗太祖皇帝,都有吃过败仗。最后不照样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了?咱们现在要逐鞑虏、复大明,就不能被小小的挫折吓倒!当然了,这芙蓉山之败肯定是有原因的,满清的绿营、八旗又不是什么精锐,在东江被我大明精锐打得大败亏输,到了芙蓉山怎么就变得厉害了?我看不至于吧?僧格林沁真要有强兵早就反攻回来了!他不敢来说明他手里的兵根本不精。芙蓉山之败不是因为满清的强大,而是北路军不够强!我说的对不对?”
朱济世这话说到后来语气已经放沉,目光也锐利起来,紧紧注视着郑洪。郑洪嘴唇蠕动,仿佛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般,“王上……您说得不错!北路军的确不够强,虽有5万余众,能打的不过8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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