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山御所之外,武士町。
“板载!板载!板载……”
1852年7月2日下午的时候,海啸般的欢呼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淑子女王第一次下达了召集家臣的命令,同时下达的还有备战令。
“西乡大人,西乡大人……要打仗啦!”
正埋头于一堆军事书籍的西乡隆永忽然听见自己的家臣兼弟子,年仅16岁的桥口觉之进的嚷嚷声音。桥口觉之进也是萨摩藩出身,有一个名叫桥口传藏的哥哥和西乡隆永关系不错,于是兄弟俩便一块脱离萨摩藩来给西乡当家臣了,俸禄都是50元,都赶得上萨摩藩的上士了。西乡之所以出得起这么高的俸禄,因为他在横滨藩的地位很高,现在是驻应天府的家老,俸禄高达3000元。
“打仗了?谁和谁打?”
西乡放下一本中文版的《战争论》,抬起头看看桥口,这才听见外面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难道是日本要出兵桦太岛了?”西乡猛地站了起来,露出兴奋的表情。在大阪湾之战后,他曾经向幕府建言趁胜出兵桦太岛,将该岛全部占领,驱逐岛上的俄国人。可是幕府却忙于“公武合体”,一味和朝廷还有列藩较劲,根本无意改变桦太岛的现状。西乡几番建言未果,一气之下干脆离开日本去应天府当家老了。
“不,不是日本要出兵,是大明要出兵啦!”桥口觉之进兴奋地道,“淑宫殿下召集家臣。队长以上都要去御所参见。明子殿下也让在应天的横滨藩上士去御所一同参见。”
西乡嗨了一声。拎起武士刀往外走去:“大明要出兵他们兴奋个啥?难道还指望大明打下地盘分日本一杯羹?”
桥口跟在主子屁股后面,道:“总归是好事情,有仗打才能升官发财啊,即使得不到知行也能增加俸禄。应天府这里赚几十块银元真是很少啊……”
西乡一边走一边问:“知道要和谁打仗吗?”
“听人说是要和俄国打,很快就要移驻科尔沁草原了……”
西乡道:“不是和俄国,是和奕欣……不对,还是和俄国!打个奕欣用不着那么费劲,随便派点屯田兵都能赢。不会召集武士军团的。”
说话的时候,西乡已经到了武士町的街道上面,这是一座很小的镇子,紧挨着紫金山御所的外墙,只有四条呈井字形排列的街道,还有密密麻麻的小木屋子和小巷子。街道上面只有几家商店酒馆,都挂着“横滨屋”的牌子,是横滨藩的产业,西乡就负责打理它们。但是却没有日本人最爱的歌舞伎管——因为幕府对日本女性出境管理很严,除非是横藩家臣和淑宫家臣的家人。否则不允许出境。而这些武家女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沦入凡尘的。
这时武士町的街道上都是大声欢呼的武士。有淑宫家臣,也有横藩武士,总之都是一帮日夜思战的疯子。其实他们这些人除了替朱济世打仗之外,也没有别的出路。其中不少人固然文武双全,但也不可能出任大明的官员,顶多作为教师(教官)或者在10大洋行工作。不过并不是每一个前来中国的武士都有这本事的,他们这些人一显身手的地方,还是战场!
“西乡君,是西乡君吗?”
西乡隆永铁塔般的身材在一堆小矮个中极为引人注目,所以经常一出门就遇上熟人。他扭头望去,巨人看见一个和他身高差不多的“日本高人”竟然是大久保利通。
“大久保君嘛!你是什么时候到应天的?”
西乡和大久保都是萨摩出身,都是罕见的高个子,自然是认得的,不过算不上熟悉。
“才到不久,”大久保利通挤到西乡身边,笑道,“是佐久间先生让我出来看看,顺便赚点钱,所以就加入了淑宫家臣团,还考了两个秀才。”
大久保利通的父亲大久保利世死后并没有从经济困难的萨摩藩领到多少抚恤,所以家中的经济非常拮据,前来中国固然有追求救国真理的因素,但是赚钱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他去考秀才就是为了能升职,得到更多俸禄。
“秀才?”西乡隆永点点头,“那么你可以当个500人队的队长了,恭喜啊。”
“不知道会不会在西乡君的指挥下作战?”大久保道。他在另一个时空是和西乡平起平坐的人物,不过现在却远比不上西乡。
“可能会让我当个参谋吧?”西乡隆永拉着大久保往御所偏门走去,那里是供家臣进出的地方。“如果我想要在明军中担任高级军官,就必须放弃日本国籍……如果我愿意放弃,现在早就是将军了。”
“哦,原来是这样。”大久保利通点点头,没有发表评论。他虽然到了中国,但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日本人——这个时代普通的日本人虽然没有国家民族的概念,但是识字率高达100%的武士阶层却早就有了民族意识。所以现在有脱藩的武士,有出国的武士,但却没有脱离日本国籍的武士。就算这些前来中国为朱济世效力的武士,他们所忠于的仍然是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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