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风刮的人睁不开眼睛,领口袖口全部扎了起来还是有风灌进来,白覃恨恨的一铲子插进雪堆里,再用力的扬起来,五公里的越野跑落在最后,这就是惩罚,在军营里铲出一条马车宽的道路,以前白净的脸蛋早已消失不见,几条冻裂的伤口泛着红光,稍微有点表情都会针扎似的,疼痛尚可忍受,每到夜里炭火温暖之下,奇痒难当!经历了几个彻夜难眠的夜晚之后,实在无法忍受,找到同样满脸冻疮的士兵询问解决之法,没想到特别简单,取一木盆,里面夯满积雪放在屋子里自然融化,每天用融化的雪水擦拭伤口,效果很好,连续擦拭了两天缓解了不少,至少可以睡个好觉。
“动作快点!秦将军马上回营,完不成自动去领军棍”程温柔威胁了一句便走了。
白覃拿着铁锨当枪用,对着他的后背一阵虚刺,程温柔若有所觉突然回头,白覃刺出去的“枪”来不及收回,急中生智突然下压枪头着地借力,身体腾空翻转180度落在程温柔身后,手中顺势把铁锨里的雪扔向远处。
“撸起袖子加油干啊,秦大将军马上来啊,没有完成吃板子啊....”一声号子一把力,程温柔满意的笑了笑转头离开。
白覃立刻弯腰重新把裤腿绑上一遍,动作太大把绳子挣开了,雪沫子顺着裤腿直向上钻,这种天气不舒服的躺在军营里睡觉,非要再巡视一遍防线,突厥人都在北边和罗马人对峙,谁有工夫跑这里找晦气,现在能跑来的只有一种可能:接收支援物资。前几天还听说来了一批物资,估计还没入库便拉走了。这种事情不能大鸣大放的做,几百年的仇敌突然变成了战友,无法给因战争而死去的人们交待,有的人知道了真相尚能理解,但是战争给人们带来的伤痛太大了,有的家族几代人中都有亲人因突厥人战死,早就形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抱着这样心态的人不在少数,这部分人为了大周奉献了自己的所有,即使再大的理由也不能让他们化敌为友,所以只能偷偷的做,好在南方的粮食可以畅通无阻的运来,富饶的大楚国也能分担很大一部分压力。
秦将军回来拉着还在铲雪的白覃进了房屋,亲手倒了茶水奉上,白覃受宠若惊的接过,自从到了承平还没受过这等待遇。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来到这里两个多月了,不知白侯对军中生活有何感触?”
“呵呵,秦将军问这话意思是不是咱们要回去了?”总结性的话语不都是最后才说嘛,前世都是这套路。
“白侯不愧是七窍玲珑之心,本将稍微漏出点痕迹,你便猜出了大概,白侯归心似箭那!”秦将军接着吩咐手下今晚给将士们加餐,出去了一天都冻坏了。
“归心似箭谈不上,就是想红心苑了,呵呵,具体哪天离开能透漏点不?”白覃向前伸了伸头小声问道。
“哈哈哈,少年人就是火气大,不过承平和渭城的都是些老货色,白侯还需再忍些时日啊!”一看就是花丛老手,脑子里都有一本账,根本不用考虑便说了出来,只是对回程日期绝口不提,看来还需再等到些时日。
“秦将军似乎了如指掌啊”白覃也不再追问,顺着话题打趣道。
“哈哈哈,男人嘛都没多少出息,常年征战在外,难免会有各种应酬,应酬多了也就知道的多点,白侯还需多走走,大江南北景色各不相同啊!”老流氓对白覃的知趣很高兴,不能告诉你的就不用多问。
“那还需秦将军指导啊,他日到了京都,秦将军万万不可藏私!”不管去不去,欠着就行。
“哈哈哈,那本将军在京都等候白侯大驾,到时定让白侯流连忘返!”秦将军捋着胡须高兴的说道,并没有被占便宜的觉悟。
两人在屋里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不时传来阵阵笑声,程温柔拿着一封信件站在门口,传令兵已经进去了好一会也没见出来,虽然都很熟了自己也不敢贸然进去,无令进入帅帐被当场格杀都没人敢问,只能站直了身体继续等待,好在时间不长,秦将军与白侯一同含笑走了出来,看来相谈十分愉快,程温柔找准机会把信件递了过去。
“秦帅,京都快马信件,请将军过目。”
秦将军拿在手中看了看封漆,王爷的信件,估计没什么大事,揣进怀里继续与白覃谈笑。程温柔跟在后面欲言又止,多次被秦将军眼神制止,白覃自知也该离开了,却偏偏不提,天南海北的和秦将军边走边说,尤其重点说了智斗琅琊王的事情,把商离将军夸的可比后羿,一把铁弓硬是让当晚月亮也黯然失色。
“当晚天色稍暗,商离将军手持铁胎弓立于房顶,乌黑的铁箭上流光反射,背后的圆月刚被一块乌云遮挡,琅琊王被护卫们拥护着走出府门,商离将军眼神一紧,立刻弯弓搭箭,一缕精光闪过,黝黑的铁箭已经插在了琅琊王的心口……”
“白侯!”秦将军一把拉住了正比划着的白覃:“本将记得军报上说当日并无月亮,而且琅琊王身中三箭才被毛小苓一剑穿胸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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