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言一语,多少有些平淡。
但当陈九暮与老爹李北斗的目光对视之时,却都能够感受得到彼此心头的激动。
曾几何时,这帮来自于各大势力的精锐联军,汇聚于八思巴麾下,陡然之间,将云顶城占据,又四处出击,先后将平茶秀山、施秉天坑和金石分舵一一挑落……
一时之间,除了最南边的白水台分舵,以及刚刚建立不久的仓觉基地之外,墨家几乎是丧失了所有的地盘。
而且伴随着二长老的投靠,墨家似乎一下子,就如同风中烛火,摇摇欲坠。
似乎随时都要覆灭!
又或者,在许多势力、许多人的眼中……墨者死期已定!
就是那秋后的蚂蚱,再也蹦跶不了几日了。
墨家完了!
许多人扼腕叹息,也有人幸灾乐祸……
但无论如何,这事儿,仿佛再也难以改变了。
对吗?
不,就在这绝境边缘,被无数人视之为“死物”、死里逃生的墨者,却从来都没有放弃。
前有苍耳子未雨绸缪,给墨家提前准备了兜底,退守黑竹沟……
后有陈九暮带队,千里辗转,抵达仓觉峰……
再到最不被人看好的仓觉基地,在福缘寺打响了反击的第一枪。
再到现在以近乎奇迹的手段,重新收复云顶城……
仿佛“天命所归”。
但只有真正全部亲身经历过这等大起大落的人们,方才知晓这里面的辛苦、不容易。
事实上,今日大战,但凡是哪个地方,稍微掉一下链子,或许结果就截然不同。
但几乎所有人,都顶住了滔天的压力。
不仅如此……
经过此战,原本近乎覆灭的云顶墨家,也即将在陈九暮这第二任钜子的带领下,完成了蜕变。
浴火重生。
……
老爹宣布的“基本结束”,讲的是云顶城上所有重点目标,全部掌控。
但事实上,零星的战斗,一直都还在持续着。
大量的敌人,除了一部分奋力突围,尝试着去往云顶山城的四周,想要通过那悬崖峭壁,逃离之外……
还有相当多的一部分人,则直接散落在了城中。
并且大量藏匿于居民区、工厂和农庄之中,甚至有的尝试着钻进云顶城那现代化的地下管道设施里去……
要知道,云顶城中,除了这些外来之敌、各等匪军之外,还有许多当初陷落时,滞留于此的居民——虽然只是很少一部分,但也是存在的……
甚至还有许多被匪军掳掠过来的山民、百姓,以及各种被当做畜生的苦力、奴隶……
那些溃散的逃兵,彷徨之中,混入人群,试图蒙混过关。
即便是蒙混不了,到时候抓住百姓,当做人质反抗,也是一条活命的法子……
总之云顶城虽已光复,但想要立刻恢复成战前的水平,还是不可能的。
这需要许多善后工作!
所以老爹这边汇报过后,也是离去,帮忙扫尾。
事实上,战事虽然告一段落,但几乎没有一人闲着,大家都在忙碌,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反倒是陈九暮这位钜子,因为身体原因,反倒变成了闲人。
当然……
说闲呢,也只是片面的。
毕竟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陈九暮还负责帮忙剥离一众超凡本源。
这些也是此战最大的收获之一,不可怠慢。
时间到了后半夜。
墨子广场附近,灯火通明,议事厅被重新征用,伴随大部队赶来的庶务堂骨干,已经全面开展了工作。
而这时,邢菲菲背着一人,来到了陈九暮面前。
这人正是她的父亲。
三长老邢魁。
很显然,她终究还是救出来自家父亲。
只不过,此刻的邢魁,与当初那黑衣薄衫、一表人才的帅大叔,早已截然不同。
作为云顶墨家曾经最为核心的长老,邢魁并没有如二长老一般,选择投靠匪军……
正因如此,他也遭受到了非人的待遇。
当邢菲菲将身上的父亲放下,陈九暮方才发现,三长老的双腿,已经齐膝而断,全身上下,也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双手虽然还在,但手筋被挑,脸上也是刀疤纵横,左眼肿胀鼓起,右眼则被挖空了去……
牙齿也被全部拔光!
很显然,邢魁遭受到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事实上,此刻人也是陷入到了昏迷之中,若不是陈九暮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细若游丝的呼吸,都以为人已经死了呢。
……
父亲如此,邢菲菲也是悲痛欲绝。
她本就是性情中人,与陈九暮又是老友,此刻也是哭得稀里哗啦,难以自持。
好一会儿,她方才缓过神来,与陈九暮说起此事。
原来她与二长老一路且战且走,最后二长老为了获得逃命机会,终于将她父亲下落告知。
邢菲菲寻迹而至,终于在白衣堂地牢中,救下了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父亲,并且从狱卒口中得知对父亲施以刑罚的,真是他曾经的得意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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