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暮是成都人,而且巧了,他还经历过08年那场震惊世界的大地震。
此刻的六家村,真的仿佛深陷于震心中央那般。
一阵地动天摇。
陈九暮难以站立,刚刚爬起来,就又一个屁墩儿,摔在了地上去……
直到此刻。
他方才意识到狐女姜熙口中的所谓“鬼母”,到底有多恐怖了。
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苏半夏也是吓得头皮发麻,拽着那狐女回屋。
她猛然一下,将门关上,然后将人给一把按在墙上,恶狠狠地骂道:“你们怎么惹了这么一尊魔头?”
姜熙也是受了伤,腹部塌陷。
不但流出鲜血,而且伤口之上,还有黑雾萦绕。
那黑雾……
仿佛某种妖邪之气,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冰冷!
这气息,让原本如樱桃一般饱满鲜红的嘴唇,也都变得苍白、没有血色起来。
不过越是如此……
越把这一身红妆,衬得娇艳。
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此刻被苏半夏“壁咚”着,那桀骜不驯的狐女也没有了反抗的意愿。
她只是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哪里知道那头血尸后面,会有这样的狠厉角色——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听那臭瞎子的谶言,拖家带口,跑到这鸟不拉屎的荒村来蹲守了……”
“妈的!”
苏半夏按着并无反抗能力的狐女,骂道:“那你跑回来干嘛?”
姜熙原本就受了重伤,此刻又闻到祠堂里弥漫不散的醉风散气息影响……
越发无力。
但她还是强咬牙关,开口说道:“这里的王家祠堂,祖上曾出过斩邪豪侠,死后化作英灵,又有斩邪宝器镇守,能让那鬼母忌惮……”
“哦?”
听到姜熙之言,原本焦躁不已的苏半夏,顿时就眼睛一亮。
陈九暮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灰头土脸,却忍不住好奇地问:“什么是斩邪豪侠?”
姜熙听了,一脸错愕:“小哥你是墨家子弟,竟不知斩邪豪侠?”
陈九暮听到姜熙叫自己“小哥”,不由得愣了一下。
之前“演戏”的时候,还叫人家“官人”、“夫君”来着……
怎么一转眼,就叫起“小哥”来了?
哎……
还不如叫人家靓仔呢。
陈九暮心中暗暗失落,而旁边的苏半夏则与他解释:“每到王朝末年,都有妖邪横行,肆意为虐……然有黑便有白,有邪必有正,自然也有无数强者,应运而生,一肩担起济世救民的重任——而这,便被称之为斩邪豪侠……”
她骄傲地说:“今时之世,俺们钜子,便是一等一的斩邪强者,盖世豪侠!”
姜熙听了,颇为不服:“你家钜子,也就惊艳于十年前,然后就昙花一现,跟个乌龟一样缩着——远不如我外公……”
苏半夏一听不乐意了:“你们便是妖邪,还说什么‘斩邪’?”
姜熙气呼呼地说道:“我们黔灵狐族,可跟普通邪祟不同,向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害人之举,一直都与人为善、行医济世……反倒是你们人族,颇多恶人……”
……
两个小姑娘,在这儿争吵着。
争锋相对,小脸通红……
这时外面却传来一阵可怕的狂风,直接将祠堂顶上的黑瓦卷起,腾空而去。
“啊……”
姜熙尖叫一声,素脸惨白,冲着苏半夏喊道:“赶紧把藏在灵台桌下的金刚锏拔出来,放在我娘的画像前,快、快、快……”
许是被吓到了……
这个曾经制造恐怖的小狐女,惊容失色,却跟普通的小女生,没什么区别。
许是看到眼前的狐女没啥威胁,又或者真的怕了外面的“鬼母”……
苏半夏一咬牙,也是将狐女往陈九暮这边一推,人就飞身而走,来到那供奉灵台的长桌前。
长刀一斩,台桌碎裂,露出了一根麻布包裹的柱状物来。
那玩意半截入土,仿佛扎在了青砖之中。
苏半夏刀法精湛,轻轻一抖,那刀锋便掠过麻布,让那柱状物体,显露出了真容来。
此物地上部分有三尺,长而无刃,有四棱。
下端略小,上端有柄。
乍一看,黑黢黢,毫不显眼,但陈九暮望去,却感觉在那锏身之上,仿佛孕育着无数凶狠冤魂,翻滚不休。
又有无边血海,在九节锏缝之间孕育,让人心潮澎湃,望而生畏。
呼……
饶是苏半夏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一声惊呼:“我的天?这小小六家村,几百年之前,居然还真有一位斩妖豪侠?”
这时祠堂外面狂风肆虐。
不但地面颤动不休,屋顶也差点儿要给大风掀翻了去。
苏半夏不敢耽搁,手中长刀收回腰间,双手握住锏柄。
“起!”
这个扎着高马尾的少女,也是个狠角色。
尽管那金刚锏根治于祠堂的青砖之下,浑然一体……
她却不管,直接全力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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