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
还未坐下,龙仕仁率先与陈九暮说道:“东吁小国,虽然贫弱,但到底也是册典附属,过于强压,只怕会引起反弹,让边境不宁……”
陈九暮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
仅仅只是一眼,龙仕仁后面满腔的话语,就都说不出口了。
这时老牛叔出来打圆场,说:“九暮,小龙这几天也是倾尽全力,做了不少工作……”
陈九暮点头,随后看向了龙仕仁,问:“龙副站长,觉得应该如何?”
龙仕仁犹豫了一下,斟酌过后,方才说道:“墨家主业,应在中原——至于国境以南,尽量安抚,不要妄动干戈,破坏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不愧是总部来的领导,这道理一套接着一套,讲得那叫一个利索。
但陈九暮却直接打断了,对着旁人笑道:“龙副站长这是在嫌我给墨家,惹麻烦了啊……”
龙仕仁赶忙解释,说:“不是,我是说……”
“够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站长牛得华,终于开了口:“别人打我一顿,然后我好不容易打赢了,却一点儿要求都不提,礼送出境——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若有,也不在我墨家!”
“此事不必讨论!”
“若是东吁王朝没有足够的诚意,无须总部担心,仓觉死扛到底!”
简单几句话,便将此事基调定下。
龙仕仁听完,终究没有再说话。
……
回到房间,老牛叔就直接对陈九暮说道:“小子,飘了啊?”
陈九暮听了,却淡淡地笑道:“什么样的位置、什么样的阶段,就得做什么样的人设——要想不被人看轻和欺负,除了实打实的功绩,终究还是需要讲一点儿脾气的……”
听到他的话语,老牛叔笑了:“我以为你是自恃功劳,看不清自己,恣意轻狂呢?”
陈九暮说:“之前不说,现如今的仓觉,方才是真正落定下来——我年纪小,唱黑脸的话,无伤大雅,总好过任人过来,摘果子强……”
听到他想到了这么深,老牛叔很是欣慰,点了点头。
随后,他却说道:“若是让你当这分舵的头儿,倒是可以让你唱黑脸,只不过,我这两天,与老哥们对了一下,对你在墨家的位置,又有了新的设想——所以这得罪人的活儿,还是让我来吧。”
陈九暮一愣:“什么新设想?不是,你不是说没办法联络别处吗,哪儿来的老哥们?”
老牛叔哈哈大笑,拍着陈九暮的肩膀,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看着这个老东西,陈九暮忍不住翻起了白眼:“谜语人是吧?”
瞧见这家伙吃瘪,老牛叔终于高兴了。
他搂着陈九暮的肩膀,说:“放心,基地是基地,道场是道场——这儿永远都是你们小两口的爱巢……”
陈九暮板着脸:“别说了,我想吐!”
老牛叔哈哈大笑……
……
大战之前,众人齐心协力,共赴危难。
战后也并不轻松。
如何善后,奖惩有度,这些也都是需要琢磨仔细的。
稍有差错,当初陈九暮于众人面前,所立下的誓言,就会受到质疑。
人无信不立!
特别是像陈九暮这种如流星一般崛起的新人……
更需要在意这种看似“虚无缥缈”的东西。
因为一旦出了岔子,大家就很希望流星坠落,昙花一现了去。
好在有着老牛叔在。
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如何平衡这里面的东西,他还是很有经验。
并且有足够威望去执行的。
大的方面,有老牛叔这样的老资格去把握。
陈九暮需要做的,就是好好调养身体,并且处理一些细节上的小事。
……
与老牛叔聊过之后,陈九暮去食堂吃饭,得到了西玛大妈热烈的招待,硬是给他的餐盘,堆得跟个小山一样。
上面的红烧肉炖土豆,那叫一个香。
这儿是露天食堂,搭在仓觉哨点之外的一个棚子。
有点像当初陈九暮等军屯人员,初入施秉天坑分舵时的那种样子。
因为东吁大军一路烧杀抢掠、纵火烧村……
使得大量无家可归之人,自动汇集于仓觉峰的墨者哨点,寻求救助。
在如此人祸面前,也从另外一个角度,造成了仓觉峰的繁荣。
从仓觉峰顶,一直到半山腰的关隘口……
偌大区域,大批山民于此滞留。
除了去往南方林中,追杀敌方撤退的人手之外,其余人则留在仓觉峰。
将滞留于此的人员组织起来,大搞基建,也算是把仓觉基地,给正式建立起来。
陈九暮在露天食堂这儿,被许多人给围观了。
很多人都认识这位给仓觉峰带来巨大变化的年轻墨者。
当然,也有人只是听到名声,却并未有见过。
面对着众人热情的招呼,陈九暮也没有拿捏架子,与每一个人亲切地回应着。
好不容易吃完,他放了餐盘,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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