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察局出来之后,我们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到了外面的宾馆去住宿。说来也好笑,自己有家却不能回,挺着一个大肚子,跟着两个男人一起去宾馆开放,宾馆前台服务员看我的眼神那叫一个暧昧,要不是看在我肚子已经很大的份上,她恐怕早就拿起电话拨打110——唉,这也是我刚从警察局出来后的坏习惯,一出来,不管见到什么都会联系到110。
沈方打算先跟我在宾馆里面住下来,那个租下来的房子,他打算以后再也不回去了——他是一个十分守旧的人,住惯了一个地方就不想换个地方住了,这也是我们结婚之后并没有新房的原因之一。那房子是他和他大学同学租的,虽然那小哥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交代下来,这几个月的房租也都是沈方一人支付的,但是他也并没有打算退掉租房,他想,如果小哥那一天回来了也有地方落脚。
我是有点在意这些账单的,但是沈杰一句话就打消了我的小心眼,他说:咱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我:“……”
沈方打算买新房子了,原本他算计等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考虑买房子的事情,那个时候他已经将他和我结婚的事情禀告给父母了,也就能安安心心地和我厮守一辈子了,结婚买房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他心里面再怎么舍不得住了多年的地方,也不曾打算让我过得委屈。
两兄弟安排我住入宾馆,并回家把日常用品给我拿过来,这一天也差不多过完了。
送走沈杰之后,沈方就累得起不来了,一头倒在床上,枕着我的大腿,眼睛一合上就呼呼睡着了。
我看着他睡颜,叹气。
有些话,我想对他说,可是一直都找不到机会。
他一睡下,我就不忍心再吵醒他。再怎么说,他为了让我摆脱杀人犯的身份,也是努力地抢救冯岭,我虽然不清楚冯岭的伤势严重到什么地步,但后来听沈杰说是非常严重,尤其现在还在危险期,一个不留意,他的小命就有可能去阎王爷哪里报告了,所以在人抢救下来之后,沈方仍然一刻不敢大意地守在冯岭病床前。听说,一个晚上,他抢救了冯岭好几回,直到天亮,冯岭的情况才稳定下来。
冯岭为什么会这么危急?因为打伤了脑袋呗,听沈方说好像是大脑受损非常严重,所以很难救。
我并不在意冯岭救不救得回来,因为像他这样的人,死了也活该!
我离开了警察局的拘留室,但心里面仍然偏执地希望他早点儿死去,早点儿离开我的生活!
只是,舍不得沈方。
这一辈子,也就只有他一人对我最好了。为了我,他与家里人闹得这么不愉快;为了我,他承受了那么多人的冷眼与嘲讽,就连医院里面曾经仰慕他的小护士对他都变得鄙夷;为了我,他昨日煎熬了一夜。
他为我做的,为我承受的,又何止是这些?
我看着他疲累的睡颜,心里面百感交加。我怨愤他游走在两方,希望万事太平,却没有顾虑到我的委屈,可是我却也明白得很,我若是他,我也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和自己的父母和睦相处,只可惜偏偏夹了一个徐晴。
我就这样子看着他,过了一夜。
天没亮的时候,他就醒了,醒来的时候问了一下时间,凌晨四点五十分,和他昨晚上睡下的时间相差只有七个小时左右。他是一个生活极为规律的男人,夜间睡眠时间7个小时,不管睡得有多早,生物钟提醒他够了7个小时,他就自然醒过来了。
他趴在我身边,揉着惺忪的睡眼问我:“你睡了吗?还是我吵醒你了?”
我低沉地说:“没睡,睡不着。”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忽然蹭过来抱住我,用脸颊蹭着我的脸,安抚地说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刘医生昨天下午给我打过电话了,说冯岭的情况已经彻底稳定下来了,就等他醒过来了。”
我伤感地盯着宾馆的天花板,问:“打伤了脑袋,还能醒过来吗?”
“能!当然能!”
“我怎么觉得不会那么容易醒过来?他要是醒不过来,会不会变成植物人呀?”
沈方说:“他肯定能醒过来的!许诺,你别担心。怎么说,那人也是我亲自操刀救回来的人,我说他能醒过来,他一定能醒过来。”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像是哄孩子一样的哄我:“你不要想太多了,把一切事情都交给我去办,我会办得妥妥帖帖,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的。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地养着身体。你看你现在忧虑过多,都失眠了,身体调养得不好,到时候生孩子,可就没劲使了。”
我问:“沈方,你说你一个妇产科医生,怎么会去冯岭做手术呀?你昨天真的给冯岭做手术了?你不是逗我吧?”
我记得,沈方曾经给我说过医院的分科,各科室各司其职,谁也不干预谁的。但也有一起合作的时候,就比如说昨天冯岭做的那手术,就算我是一个外行人,在沈方身边待得久了,多少也有点儿了解——那一场手术怎么说也只关外科手术、脑科手术方面的事吧?他一个妇产科医生,主攻接生婆技能,闲来无事的时候去妇科串门治一下妇科病也就算了,他还能参加救冯岭的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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