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的忙碌都不是什么秘密，程小四也没因为自己闲着就不好意思，“大伙儿都在忙，就我一个人闲着，想着思谨姐姐说祖母都想我了，特意来一趟，顺带想看看元家有没有认识的先生，我二叔家的弟弟还没找到先生，现在自己在家温书，大人都忙碌也不得闲管他，正是念书的年纪，可不能给荒废了。”

　　 元夫人说元家的族学没在京城，“多大的小子？”

　　 “九岁了，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也念书的。”

　　 元夫人说还是要送到学堂去才行，请先生在家里只能行辅导之责，“这学堂也有讲究，外头的学堂自然是比不上世家大族的学堂，不过世家大族的学堂又要复杂一些，不似外面那般纯粹。”

　　 这个程小四还是懂的，忙问哪些族学比较好，还要不要收外面的孩子。

　　 元夫人笑了笑，“收肯定是要收的，稍后让五郎给你弄一个单子，你拿回去和家里人商议，看看哪家适合。”

　　 这一点元夫人是不能直接给她建议的，面上看着只是寻个地方念书，但也是站队了，到人家的族学去念书，两家少不得就要多往来，若有一日科举有了名字，就要打上从人家的族学出来印记。

　　 程小四懂了，“是该要好好商议的，多谢夫人提点。”

　　 元夫人很是欢喜，“往后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也用不着和我这般客气。”

　　 “祖母祖母。“

　　 有小娃娃的声音响起，程小四转身，元家大哥的两个孩子手牵手的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婆子，嘴上叮嘱着‘慢些’，叫萱儿的小姑娘牵着弟弟文生进门，规规矩矩给元夫人请了安，而后好奇的看着程小四。

　　 程小四笑着弯下腰，“我记得你们，你是萱儿，你是文生是不是？”

　　 萱儿小姑娘笑眯眯的点头，“我也记得你，你是四姑娘，以后是我们五婶婶。”

　　 程小四笑出了声，“我们就见过一面你就记住了我啊，那我可高兴了，我上次答应给你们带的小玩意也带来了。”

　　 抬眼喊了花花，“将匣子拿来。”

　　 花花捧着匣子上前，里面是程小四近期淘来的小玩意儿，有能无风自动的小蝴蝶，推也不倒的娃娃，带着木头轮子的小像，还有陀螺和七巧板，那七巧板她第一次在杂货摊子上看到十分震惊，一问才知道是高门望族里面常见的一种燕几，七张不同形状小几，在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拼成一张大桌，很是实用。

　　 “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都送给你们。”

　　 萱儿小姑娘一眼就看中了那一对无风自动的蝴蝶，拿在手中摆弄了一番，“这个好看，喜欢。”

　　 元夫人在一旁笑道：“既然喜欢，那就该要道谢了。”

　　 萱儿小姑娘扬起笑脸，“谢谢五婶婶。”

　　 三岁的小文生也扬起脸笑，“谢谢五婶婶。”

　　 程小四莫名有一种自己老了的感觉，没办法，辈分一下子就上来了。

　　 元思谨领着程小四带着一双小侄起见元老夫人，见到人后又是一番热闹，程小四是会哄老人开心的，三言两句逗弄老夫人笑的十分开怀，兴致来了后还给老夫人讲了个百花仙子和十二花仙的故事，听的老夫人是津津有味，元溯来的时候正讲到百花仙子到了小人国，人才出现元老夫人就做了动作让他别出声，自己找个地方坐下，这么光怪陆离的故事她第一次听，可不能被打断......

　　 “百花仙子总算是成功找到了十二花仙，十二花仙重聚各自施展法术，世间又重新恢复秩序，而后百花仙子和十二花仙也成功的回归到了天庭。”

　　 故事比较长，等到程小四说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炷香，说这故事幼稚吧，老夫人听的挺高兴，小朋友也觉得很新奇，最后老夫人更是满足的叹了一口气，“逞艳于非时之候，致令时序颠倒，这故事真是好，也不知道是谁写的。”

　　 程小四丫头说她也不知道，“我比较喜欢各种奇闻异事，常是这里听一点，又到那里看一点，倒不曾留意是谁执笔。”

　　 元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让她以后一定要常来，元思谨一脸娇嗔，“小四一来祖母的眼里就没了我这个正经的孙女了，祖母就是偏心。”

　　 元老夫人也笑嗔了她一眼，眼带宠溺的说道：“祖母整日宠你还嫌不够，竟还长了一张讨打的嘴，小四是你嫂子，祖母疼她一些，她才不会跑了，要不然你五哥要哭死。”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元溯没想到他只是好端端的坐着火怎么就烧到了他身上来，眼里居然还带着一丝茫然，又惹得元思谨打趣了他，随后才起身朝元老夫人拱手，“多谢祖母替孙儿考虑。”

　　 那认真的样子又惹来一阵笑声，元老夫人笑的眼泪都有了泪珠子，等到老夫人觉得疲累了程小四才离开，路上和元溯说了想选族学的事。

　　 “你二叔家那个小子？之前学的如何？”

　　 这个程小四表示不知道啊，她无法判断。

　　 “还要看资质的吗？”

　　 元溯告诉她，族学之所被追捧，除了个中关系复杂外，还有就是里面请到了外面请不到的先生，那些先生各有脾气，哪怕享受哪一家的家族供奉也会提出来诸多要求，“作为先生自然也想教出出色的弟子。”

　　 程小四停下脚步，“就是钱财远没有名声重要是吧。”

　　 难怪她爹和二叔这么些日子都没请到好先生，可能有名气的看不上顺义伯府的门第。

　　 元溯提议，“与其去族学不如去乾阳书院，派了专门的小厮接送就是，里面学子多，先生也不错，主要是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事。”

　　 “若是有需要可以来找我，我与学院的山长相熟，可以代为引荐。”

　　 程小四觉得今日是来对了，“今天晚上我就问问二叔，若是可以我再来找你。”

　　 元溯点了头，又说今日还早，天气还不错，问她要不要去京郊看枫叶，之前就说了，一直忙就没去成，元溯提议，“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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