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翔关之所以被誉为天下第一大关,是因为其修筑在两山中央。
就像是滚滚而流的江水上,突兀地出现了一道闸门。
此刻,龙翔关前方那宽阔的山道上,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
一匹高头大马从远处疾驰而来,
一名身穿褐色甲胄的草原军卒在上方来回起伏,
马背上还挂着一面修长的旗帜,上面绘制着贺兰部的图腾!
城下的军卒起初神情警惕,
但随着战马靠近,发现他后方再无敌军之时,
这才放下心来,轻轻松了口气。
那名军卒很快就走到了前方护城河前方,
将挂在胸前的一个包裹摘了下来,放在地上!
而后打了两个手势,迅速转身离去!
马蹄声渐行渐远,一众军卒才有些愕然地直起身子,看着那孤零零的包裹。
...
不多时,包裹被仔细检查,送到了龙翔关的城墙之上。
祁兰接过军卒递过来的两份文书,
有些意味深长地看向陈明,轻笑一声:
“有所谋必有所求啊。”
一旁的陈明眉头微皱,沉声道:
“贺兰部夜袭龙翔关,此等态度决然,定然不是什么好的要求啊。”
祁兰笑了笑,眸光冷冽,转而将手中文书打开,一篇秀娟小字浮现于眼前。
祁兰静静看着,眉头一点点紧皱。
过了一会儿,他轻笑一声,将手中文书递给陈明:
“看看吧,看来贺兰部的人也坐不住了。”
陈明有些狐疑地接过文书打开查看,祁兰也打开了另一份文书...
二人就这么静静站在血腥之中,眉头一点点紧皱。
没过多久,陈明有些愕然地抬起脑袋:
“他们想要开榷场?”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文书,虽然其中记载文书不少,
但里里外外都写了一个意思,
那就是开榷场,互通有无!
可他有些想不明白,龙翔关是一座军阵,后方是茫茫旷野。
开榷场怎么会找到龙翔关,
直接去紧邻中原以及京畿的赤林城岂不是更好?
祁兰看完手中文书,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递了出去:
“看看吧,贺兰部的战书。”
“战书?”陈明心中更加荒唐,五官都在这一刻扭在一起。
仗都已经打了,再下战书有什么用?
祁连神情平静,慢慢走到城墙边,
看向下方正在忙碌的诸多军卒,眼神有些空洞。
过了不知多久,他发出了一声重重叹息:
“左右折腾,朝廷上在折腾,边疆也在折腾,弄得你我都不安稳啊。
看看,现在贺兰部眼红榷场,
也想要掺杂进其中分一杯羹,
他不去找西军的麻烦,来我们这里作甚?真是无理取闹。”
一旁的陈明倒是脸色平静,只是嘴角微微勾起,淡淡开口:
“榷场一日过手的银钱都不知要有多少,人吃马嚼,吃喝拉撒,都
是一笔大银钱,左谷蠡王羡慕也是理所应当。
我等还是先想一想该如何处置吧。
你我安稳了这么多年,总不能在今年匆匆与贺兰部开战。
到了那时候,朝廷定然会派人前来,
若是查一查兵员查一查军械,你我该如何是好?”
气氛突兀地冷清下来,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
整个大乾九边,都在吃空饷,粮草军械缺额严重。
平日里都是心照不宣地互相隐瞒,
如今朝廷在京城与曲州开新政,开源节流。
说不得也会将手伸进龙翔关,到了那时...事情可瞒不住。
祁兰轻轻叹了一口气:
“朝廷每年送来的军饷如何够弟兄们吃喝?整个大明军伍谁不贪腐?
陈大人,不必这般惧怕,
就算是他们来查,又能查出什么?
就算是查出了什么,一众读了几年书的御史,又能说些什么?”
听到此言,陈明忽然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祁大人,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陛下有了倚仗,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庄大人如今是自身难保,就算是想要遮拦隐瞒,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眼前这些困难,可能真要你我共同钻研该如何度过,指望不了朝廷。”
“此事的风波居然持续了这般久,还真是罕见,
陛下有了倚仗,做事就是愈发强硬,让人难受。
不过是几千人的死伤而已,抓得那么紧作甚?”
祁兰似是想到了什么事,脸上露出几分阴霾。
陈明笑着摇了摇头:
“祁大人啊,几千人的死伤在九边不算什么,
但在京畿之地可就是滔天的大事。
京中的一些大人面子上也过不去。
这一次京察,庄大人怕是过不去了,你我还是要早点保全自身为好。”
“怎么?新上来的大人还能拿我们开刀不成?”
祁兰有些诧异地瞥了一眼陈明,眼中全是惊讶。
陈明笑着摇了摇头:
“祁大人啊,你我手中有兵,朝廷自然不会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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