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礼与钟书宁到许家时,本就接近中午,江晗理所当然留两人吃午饭。
“吃饭?吃什么?”贺闻礼瞥了眼厨房,冷锅冷灶。
江晗原本没心情吃饭,就没让佣人准备。
她指了指手机,“点个外卖?”
“……”
“有家日料寿司不错,正好让阿宁尝尝。”江晗拽着钟书宁坐在沙发上点外卖,余光瞥见她掩在领口附近的红痕,眼睛瞬时亮了亮。
又看了眼自家表弟。
没想到这小子平时看着禁欲高冷,
私下倒是挺会啊。
“舅妈不在家?”贺闻礼一直没看到江蕴仪的身影。
江晗嗯了声,“我说,在为她定制了一套珠宝,需要她去试戴,我还让她盛装打扮,不然戴不出感觉,她本不想去,但听说是在盛家那里定制的,才肯去。”
“盛家?确实不易。”贺闻礼直言。
“为什么不易?”钟书宁好奇。
“这家行事比较古怪,平时很少交际,而且纯手工制作,所以每年只接几单,不看重你的身份或者是否有钱,有时如果合眼缘,甚至可以免单。”江晗解释。
钟书宁点头。
“不过他家也有生产线,那些首饰价格也不便宜,不过机器再精细,还是模拟不出手工可以带给人的温度。”
江晗说着把手机递给钟书宁,让她点些爱吃的。
“你是故意把舅妈支开啊。”
江晗耸肩,“我妈这人,体面、要脸,这些年没少受气,我让她离婚,她却总瞻前顾后,怕奶奶气得生病,又担心离婚影响我嫁人……”
她叹了口气,“所以即便过着丧偶式婚姻,最后也没离婚。”
“倒不如趁着这次的事,推她一把。”
“把这婚,彻底离了。”
“反正人已经被我赶走,这件事已经回不了头。”
父女俩今日,算是彻底撕破脸。
哪家做父亲的,能容忍被女儿按在餐桌上摩擦,还被丢出家里。
“所以你接下来还想干什么?”贺闻礼看向自家表姐。
“这是我们家的事,你尽量别插手,如果有需要,我自然会找你帮忙的。”
江晗看着贺闻礼,“不过现在确实有件事要你做。”
“什么事?”
“放出风声,就说你们已断绝甥舅关系。”
贺闻礼看着她。
那眼神分明在说:
你要搞事情!
他不再认许令丰当舅舅是一回事,但昭告天下,弄得人尽皆知又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许令丰这些年的心思都不在公司上,作为贺闻礼的亲舅舅,根本无需他亲自出门跑业务,自然有想巴结的人,上赶着跟他合作。
时间久了,他哪儿还有心思钻营业务。
只怕怎么低头跟人打交道都忘了。
公开断绝关系,就等于将他往绝路上逼。
贺闻礼动作很快,通知完陈最,短短一两个小时,整个京城都知道他与许令丰闹掰。
消息还是贺氏放出来的,这种大家族间的关系,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一分钟前绝交,下一秒就会和好……
加之听说许令丰与亲生女儿闹僵,可信度大大增加。
——
许令丰刚在酒店住下,电话就被打爆,所有人都在旁敲侧击询问他与贺闻礼怎么了?
甚至有人表示,下个季度可能不再跟他合作。
“都是群混蛋东西,见风使舵!”
许令丰看着自己的行李,气得把箱子踹倒,里面大概装了太多东西,被狠狠一踹,“嘭——”行李箱居然被撑爆。
胡乱塞进去的衣物,全部蹦出来。
一地狼藉!
助理急忙上前整理。
“想当年我们许家也是很厉害的,自从我家老爷子过世,这群势利鬼就再也不去我家送礼。”
“如果我有个能干的儿子……”
助理无语:
许家衰败没落,可不是因为您没儿子。
贺家以前是老爷子创立的,经历了贺仲清的开拓,再由贺闻礼接手,每一任掌权人都非常有手段。
而许家在老爷子过世前,好歹有人能约束许令丰,但许老过世,老太太经历失去老伴与爱女的痛苦,身体大不如前,在老家休养。
公司交由许令丰就大不如前。
一直在吃老本。
不过背靠贺家这棵大树,在京城也混得开。
如今这棵大树不再提供庇荫,如果贺家再施压,公司也不知能撑多久。
毕竟许令丰能力有限,这些年的全部心思都在外面那些女人身上。
助理都开始想着,要不要另谋出路。
而此时,许令丰另一部手机震动,他深吸口气,接起电话。
“喂,亲爱的——”
对面女人,故意夹着声音,娇滴滴的。
“怎么了?”
“你这几天怎么都没来找我?你该不会不想要我了吧。”
“有点忙。”
“那你有空一定要来啊,我可想你了,爱你爱你爱你……”
助理隐约听到对话,差点吐了。
一把年纪,身体还真吃得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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