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
他身上那股熟悉木质香瞬间把她包裹,钟书宁一阵恍惚,整个人放松,美工刀掉在地上,“贺……贺闻礼?”
“嗯,别怕,我来了。”
贺闻礼轻拍着她的后背,目光落在那个模样斯文的绑匪身上。
眉宇间,满是戾气。
骨子里的披霜带雪,让人与之对视,都不寒而栗。
“你特么是谁啊,这是我老婆!”视线昏暗,男人并未第一时间认出贺闻礼,还试图上前将钟书宁强行拽走。
只是手指还没碰到她,贺闻礼忽然抬起一脚。
朝着那人狠狠一踹。
只听一声惨叫,那人的身体就好似离弦之箭,狠狠摔在地上。
同伙傻了。
胸口处剧烈的绞痛感,让男人只能蜷缩在地上痛苦哀嚎,他挣扎着想起身时,从车上下来的另一个人又给他补了一脚。
他被踹得脑袋发昏,面色煞白。
还没缓过劲,刚才被划破的手臂就被李垲狠狠踩住。
刺痛,钻心彻骨。
贺闻礼本就气息冷,此时更是寒意迫人,目光沉戾,盯着惨叫哀嚎的男人,“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懂。”
“你说……这是你老婆?”
他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我的老婆,什么时候成你老婆了!”
男人瞬间惊恐。
这……
老婆?
这是贺闻礼吗?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我们家太太,你老婆?你也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陈最也跑下车,冲着他就是一顿狠踹。
“混账玩意儿,你算什么东西,绑架?我看你是活腻了!”
另一个绑匪见状,转头想跑。
因为小腿刚被球杆砸过,跑不快,李垲几个跨步,扯住他,绑匪挣扎,迎接他的,就是一阵疾风暴雨般的暴击。
疼得他连声求饶。
“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拿钱办事!”
李垲却充耳不闻。
一拳,接一拳,
下手越来越狠。
直至打他的满嘴流血,贺闻礼只淡声说了句:“留口气。”
“我有分寸。”
钟书宁惊魂未定,双手死死抱着贺闻礼,不肯松开,过了半晌,才被他抱着上了车,她右侧脚踝已经一片青紫血肿。
“我来迟了。”贺闻礼一句话,惹得钟书宁眼眶湿润。
泪水,成串落下。
方才的害怕、紧张,全都释然,哭得一抽一抽,贺闻礼缓缓将她搂进怀里,泪水濡湿他前襟的衣服,让他心疼窒息。
“别哭,已经没事了。”
她一哭,
他觉得心都开始抽痛。
鬼知道他这一路有多忐忑,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的,整个人心都是空的,直至把她搂进怀里,才觉得三魂七魄终于归位。
“警察很快就到了,这里交给陈最和李垲处理,我先送你去医院。”
钟书宁点了点头,“厂区里,还有个绑匪。”
贺闻礼点头。
当陈最和李垲赶到厂区,借着灯光,很容易找到办公室,那个绑匪刚醒来,手脚被绑,嘴巴又被堵住,他正像一只虫般在地上蠕动着。
看到他俩,还以为见到了救星,眼睛都亮了。
殊不知,这两人是来要他命的。
前往医院的路上,钟书宁心情才逐渐平复,偏头看向贺闻礼:“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孔思渺交代的。”
“她……”
钟书宁一阵头疼,她早该想到。
应该是她。
只是她们之间,有如此深仇大恨吗?让她恨到想毁了自己?
**
而此时的孔家,警方还没到,他们就收到钟书宁被成功解救的消息。
“……阿宁真的没事吗?”江晗始终悬着一颗心。
“姐,我没事,你就放心吧。”钟书宁已经接过贺闻礼的电话,“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
江晗这才松了口气,一旁的小盛总见状,也稍稍缓了口气。
路助理心下腹诽:
他实在看不懂自家小盛总对钟小姐的感情了。
她出事,他竟如此紧张!
甚至无凭无据时,就直接冲到孔家,换做以前,他是绝不可能干这种事的。
而孔思渺在看到江晗嘴角扬起笑意时,就知道那伙人没得逞。
她有些心存侥幸。
她盼着,
钟书宁已经被其他男人糟蹋。
明明就是被包.养,却装得清高,她迫不及待想看到,她被那些肮脏丑陋的男人碰了之后,会是什么模样。
拍下视频,传到贺闻礼手里,他还能要她?
就算他不嫌弃,贺家人也不在意?
谁会要个破烂货!
可是……
事与愿违。
那群混蛋,自己已经花了一百万,居然没成事!
事情没干成,那完蛋的就是她。
“爸……”她声音颤抖着,想找父亲求助。
孔先祥早已麻木,这个女儿是彻底不能要了,早做切割,“别喊我,我不是你爸,把你养到成年,没有亏待过你,做父母的,我们也尽到了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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