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徽最初本是一个“不长眼”乞儿,流浪乞讨到了神台宫门口,还险些被神台宫外山下巡逻的皇室侍卫打死。
不过也是他命好,居然恰巧被正要出门的少年南墟留意到。
兴许是看他的根骨不错,于是南墟便将其顺手救下、带进了神台宫。
一开始他只是从一个七岁稚童,从小道童做起,每日伺候宫中问道焚香的用具,后来过了六年才被南墟大祭司收为弟子,地位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本是一介默默无闻的小道童,但却在年仅十三岁的稚龄成为了大祭司的弟子、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祭司的少司大人。
如今他还只是一位十五岁的少年,虽未正式加冕,但是却已经做了两年的神台宫的准少司。
此时,他的轿辇旁还有四名神台宫的小道士随行,其中一人听到他的话,蹙眉问道:“少司大人,是有什么不妥吗?”
橙徽微微一怔,旋即摇了摇头。
“无事,只是方才一晃眼,觉得有一位宾客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眼熟罢了。”
不过,这天下背影相似之人何其之多?想来是他想太多了。
橙徽微微沉默,虽然天宸皇室放言说他的师叔、神台宫的神女“千岁剑仙”如今就在神台宫替百姓祈福,但是身为神台宫少司的他却知道,师叔的人其实并不在神台宫中。
只是......师叔到底又在何处?
为何每每当他提及师叔、疑惑于为何天宸朝堂要说师叔在神台宫,师父却总是沉下脸来,冷冷让他出去......
算了。
他的师父南墟祭司和师叔“千岁剑仙”自幼一同修行成长、相交甚笃,既然师父并未发话,想来师叔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更何况,橙徽不无骄傲的想:师叔乃是这当世剑道第一人,唯二两位踏入祗仙玄境的剑仙,谁又能奈何她?
除非是同样祗仙玄境的绝世高手,与她殊死一战。
如今天下武道,除了他师父和“神台祭司”南墟外,便只有不二城的“乾坤剑仙”入了祗仙玄境。
可那位三十有余的“乾坤剑仙”薛坤宇,却是去年才刚刚踏入祗仙玄境门径的,他师叔可是三年前便已入此境了!
——两相对比之下,孰高孰低、孰强孰弱,一眼便知。
这般看来,有他师父和师叔二位绝世高手坐镇昭歌,料想不二城那位“乾坤剑仙”应该不至于如此不识趣,敢来昭歌城闹事。
所以啊,要他说,他师叔多半是出去游山玩水了!否则,这天下谁人还能伤的了她?
以至于最近这一年多他每每提及师叔,他师父南墟大祭司都会当场沉下脸来、气场阴沉,想来是被他师叔的不告而别给气到了?
橙徽想到这里,心底发笑:不过师叔从小到大气坏师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想来师父都已习惯。就像他师叔“千岁剑仙”曾经说过那样,就喜欢看南墟大祭司看不惯她却又拿她没办法的忍气受憋模样。
——世人都道,“千岁剑仙”天宸长公主符景词高华端庄、倾国倾城、秀外慧中,乃是皇家典范。
但也只有他们这些与师叔亲近相熟之人才知道,虽然师叔容貌倾国、也确实智多近妖,但其实她的性情也最不耐烦被拘束。少时她为练剑,曾带着剑侍路伤雀行遍天下、在大川大河荒漠雪山中磨砺剑气。
不过身为天宸皇朝唯一一位的嫡出长公主,陛下的龙凤胞姐,南朝第一剑道大师,神台宫的神女,天宸百姓心目中的擎天巨树——这其中的任意一项身份,都注定了她无法无拘无束,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橙徽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明明拥有着独步天下的武道修为和境界,却又不得不困守一朝皇都终生不得大自在......
也不知他师叔如今游历到了何方,可寻到片刻的自在逍遥?
不过,她若是再不早些回来,就怕等她回来之后师父必然又要拉着一张“晚娘脸”与她冷战许多天了。
“少司大人,公主府的总管安大人方才上禀,长公主殿下稍后便来府门亲自迎接大人,这会儿公主身边还有贵客因此一时脱不开身。”
橙徽被打断思绪也并不生气,他牵了牵嘴角,极淡的笑了笑。
“无妨,不用等了,我们先进去吧。”
他的笑意不及眼底,甚至还略带一丝嘲讽。
本来他今日来此,也不过是替大祭司走个过场而已。
平阳长公主必是听说了今日他家大祭司并没有亲往,所以怎么会有这个耐心来府门口迎他这位少司?
他左不过也待不了一时半刻,又何必陪她演这场盛情难却、宾至如归的戏码?
橙徽下了轿辇,摇头轻笑:说来这位平阳长公主啊,也当真是有趣的紧......
她打小就处处与天宸长公主比对,可却又处处都比不上天宸长公主。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她明明知道天宸长公主乃是神台宫的神女,居然还事事都要示好于神台宫,就连逢年过节时给神台宫供奉的香火,都是昭歌城权贵之中最多的那一份,十分下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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