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别说,韩长生从库房中翻找出来的大红灯笼,擦拭干净尘土后就那么往房檐下一挂,还真挺有过年的喜庆氛围。
只是......
谢昭摸着下巴打量端详了好一会儿,先是像模像样的砸吧着嘴,称赞道:
“不错不错。”
旋即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眼神一闪,不太高兴的挑眉质问道:
“等等?这俩红灯笼是为什么挂在我的寝房房檐下的?
正月里的红灯一旦点燃,可就要烧到十五呢!
这日日夜夜亮着灯笼,岂不是很影响旁人安眠?就挂在庭院廊下不可以吗?”
韩长生听了这话,当即翻了个天大的白眼。
“谁让你的房间是这座院子中的主屋呢?
正月里挂守岁灯,那自然是要挂在主屋的房檐下喽!这叫‘聚福纳财,天禄进宝’!”
谢昭一脸牙疼的看着那两个高高挂起的赤红色“守岁灯”,满脸都是抗拒。
她就是说嗷,这玩意儿的做工制式,怎么越看越像是哪家府上新婚搞出来的洞房花烛?
她狐疑发问:“你......确定自己找出来的这两盏灯是守岁灯吗?
既是守岁灯,为何灯罩上的花样不是‘福禄安康’,反而是‘龙凤呈祥’?”
韩长生闻言先前那张狂的表情顿时空白了一瞬。
然后,他十分可疑的踟蹰一瞬,旋即转头再次认真看了看已被自己高高挂起的红灯笼。
下一秒,韩长生似乎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太对劲儿,他脸上神色骤然扭曲了一下!
但是挂都挂了,索性错有错着。
于是,他佯作若无其事的清了清嗓子,心虚道:
“咳......谁,谁规定的守岁灯便只能是福禄安康的图样啊!
这......这龙凤也是瑞兽神兽,哪里就比‘福禄安康’差了?
你这半点活计都没做的人,可不要挑理找茬儿嗷!”
谢昭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旋即又抬眸看向那对儿挂在她房檐下的十分辣眼的大红灯笼,冷若冰霜的吐出了一句话来。
“......闭嘴,我现在不想再听你多说一个字。”
瞅瞅,这都给她的寝居搞成什么鬼样子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今晚洞房花烛要做新娘子了!
夭寿啊!
韩长生这狗东西若是再敢说话,她可是很难控制自己不怒起暴打他的!
韩长生也自知理亏,他骚了骚鼻子,亏心到不敢回嘴。
也只好小声叨叨了一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然后撒丫子便一溜烟跑了。
那副落荒而逃的样子,好像生怕跑的慢了会遭了谢昭的“毒手”似得,给谢昭搞得一时都忍俊不禁发作不得。
薄熄含笑看着他们的互动吵闹,摇了摇头,遂提着自己的洒扫工具去了库房。
凌或本也要将手中的工具一道送走,但是临行忽而迟疑一瞬,站住脚步回头道:
“对了,既然明日便是大年初一了,稍后我们可要去街上也采买些米面油和肉食果蔬?
或是如果你想要明日在酒楼食肆订席面过节,今日我们也要出去预订的。
佳节将至,昭歌城里什么事物都十分紧俏,明日临时起意怕是来不及。”
谢昭笑眯眯道:“大过年的出去外面吃有什么意趣?
不若咱们稍后便去东西市买些好吃的好玩的回来,下午再把这座庭院旁边的小厨房拾掇出来。
等明日我给你们露上一手,保管你们对鄙人的厨艺高山仰止、五体投地。”
韩长生在房间内听到风声,又不怕死的探出脑袋道:
“就你?阿昭,你可会炮制食物做饭食?该不是骗鬼呢吧。”
谢昭无情的将食指中指一并,遥遥指向那个显眼包,骇得韩长生当即缩回脑袋“啪嗒”一声将门再度阖个死紧!
见碍事的韩长生识趣退下了,她这才轻哼一声,昂着下巴道:
“本女侠的本事可多着呢,你们就慢慢挖掘罢。”
于是晌午过后,兴致极高的“谢女侠”和“韩少侠”,拖着对于自己买菜做饭可有可无、不太抱过高期许的凌或和薄熄,一头扎进了东、西市的汪洋大海!
倒不是凌或和薄熄不信任谢昭,只是罢......
他们彼此认识也算有段时间了,可还从未见过谢昭下厨做饭。
若是说她过去时常浪迹江湖,野外生存能力强,会生火烤肉之流,他们自然不会怀疑什么。
但若是说金尊玉贵、日理万机的“千岁剑仙”擅长庖厨之技,能正儿八经的置办一桌像样的精细的南朝家宴,这属实是令人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他们几人都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因此既然谢昭兴致勃勃的要关上门自己搞,他们便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大不了难吃一些,左右也吃不死人不是?
由于次日便是正月初一,是大年夜的正日子,所以昭歌城的东西市从明日开始直到正月十五都会闭市。
——大家伙儿,可都忙着过年哩,谁还有闲心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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