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或、韩长生和薄熄齐齐仰着头,震惊的看着眼前破旧的仿佛阴宅般的宅院。
哪怕是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这座宅子的外观看起来也是阴森恐怖极了!
好像里面死过百八十个人一般,外墙居然被砌成阴森的深灰色,看着便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这实在很难让人理解。
因为城南的地段虽然比不上城东显赫富贵,但也是仅次于城东的。其实在城南居住之人,大多都是朝廷官员和门风底蕴厚重的大士族。
所以如此好的地段,却有一座如此荒芜冷寂、甚至府门口连座牌匾都没有的空宅子闲置着宛如鬼宅,这属实令人很是错愕了。
韩长生好半晌才合上自己不知不觉大张的嘴巴。
他迟疑着转过身看向最后面的谢昭,试探性道:
“这......当真是你的私产?咱们若是进去,怕不是会被当作强闯民宅的歹人抓到京兆府吧?”
虽然乍一看这确实很像是一座无主的空宅,但是在城南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他总觉得空出这样一座宅子,还被谢昭私下所有......确实有些玄幻。
凌或也微微踟蹰了一瞬。
他问道:“这座宅子现今落在何人名下?”
这话问的就比较关键了,也总算是问到了点儿上。
既然谢昭说了这是她的私宅,那么以她过去的身份,这宅子必然是落在旁人名下的。
谢昭挑了挑眉,笑眯眯道:“这宅子是当年我小舅舅请了他一位同窗故交帮忙买下的。
只是他的那位同窗素爱游历山河、撰写清词诗赋,所以鲜少出现在昭歌城,而这座宅子的名字,自然也落在了我舅舅那位文豪同窗的身上。”
倒是薄熄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道:
“我曾听闻南朝昭歌城中权贵繁多,而这座宅子空置了这么多年,却无人觊觎强买,看来谢姑娘舅父的那位文豪朋友,身份亦不简单。”
谢昭轻笑着点头道:“算是罢。”
她走上前去,将纤长莹白的手指伸进门口石麒麟口中舌下位置,偏着身子掏了好一会儿,终于从中取出一枚钥匙。
然后几步走到了大门口,又将那把钥匙插入大门上巨大的铜锁中,旋即轻轻一扭,“啪嗒”一声那门锁便被捅开了。
谢昭毫不见外的将尘封已久的大门推开,直将大门推得“吱嘎”一声,然后这才回过头来笑盈盈道:“快快快,杵在门口做什么,都进来啊。”
凌或、韩长生和薄熄跟着她的脚步一同踏入府内。
只见这座府邸的内里,居然出乎意料比它的外观看起来干净整洁许多。
里面虽然十分空旷,几乎没什么陈设摆件,但是却出人意表的洁净,墙面的漆色也终于阳间了许多,是明亮的暖白色,甚至地面上连秋冬的落叶都不见几片。
凌或见此不禁有些好奇。
他四下张望片刻,忽而问道:“这里莫非时常有人来打扫?”
谢昭含笑点头。
“没错,我小舅舅定期会安排人过来修葺一番,或是做些简单的洒扫。”
凌或听了这话当即微微一顿,迟疑道:
“浔阳郡王贵为天子舅父,在昭歌必然十分打眼。既然郡王与这座宅子相关甚密,你如今住进来,会不会反而吸引不必要的误会和注意?”
谢昭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于是笑着摇头道:
“无妨的,他本人从未出面、更是从未踏足过这座宅邸,即便是安排过来洒扫之人,也大多都是些临时雇佣的。
所以无人知晓这幢宅子与我小舅舅有什么干系,故而十分隐秘安全,我们可放心住下。若是日后引起左右邻里注意,问起你们是何人......”
谢昭略微想了想,又道:“你们便说,是此间府邸主人的学生,如此便可以了。”
三人闻言点头,皆无异议。
虽然府宅屋舍大多都是整洁干净的,但是毕竟上门洒扫之人一个月才来一次,所以房间内还是有些灰尘积存。
四人各自找好相邻的房间,便开始简单的打扫起来。
南边的湿气和水汽都很重,而且最近又下过两场雪,以至于房间中衣柜里的被子,大多都又湿又凉。
临时晾晒自然是远水接不了近渴的,好在他们的随身行囊中还有两条毯子可以将就的用上一用,想必将被褥生着火徐徐烤上两日,也就干燥透了。
等到几人吭哧吭哧将各自的房间收拾完毕,已经是下午日薄西山的时候了。
韩长生又累又饿,感觉自己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哀嚎一声瘫倒在院中的藤秋千上,有气无力的扯着脖子问道:
“房间倒是整理好了,可是我们若是想要吃饭,不会一会儿还要去打扫厨房罢?看来府邸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啊,这打扫起来没完没了的,这也未免太糟心了些!”
想当初他们三人住在魏县乡下的小茅屋里,整个院子里就两间房间、一个厨房和一个茅房。
虽然巴掌大的地方住起来稍微有些拮据了,但是打扫起来简直不要太简单太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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