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苼见到是男子,怔了一下,女童却是兴奋起来,“爹爹!”
青衣男子看到向苼,亦是微微一怔,旋即低头看到向苼身边的女娃,顿时笑了:“小宝,你娘又弄丢你了?”
女娃闻言小脸顿时一垮,气哼哼地拽着爹爹的袖子:“娘……娘不要我了,爹爹你还笑……”
“哈哈哈……”
青年哈哈大笑,单手抱过女娃,这才转头朝向苼道:“多谢姑娘送我家小子回来,不知姑娘贵姓?”
此话一出,向苼顿时愣了一下。
小子?
她转头看向女娃,那“女娃”与她对过一眼,小脸顿时一红,背过身去趴在爹爹肩上。
似乎是看出了向苼的疑惑,男子笑着解释道:“吾儿肖母,拙荆又喜女儿,便将这小子打扮得秀气了些,让姑娘见笑了。”
“原来如此。”
向苼恍然,旋即微一拱手:“小女子常年行走江湖,今日初临宝地,当真是见了一番热闹。”
男子闻言轻笑,“姑娘倒是赶巧,今日正好是此地一年一度的祭月节,最是热闹了。”
“那小女子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她与青衣男子闲聊着,目光随意扫了孩童一眼。
这孩子体表附着的一层玉光,不知何时消失了,她方才竟未察觉到变化。
是这青衣男子暗中所为?
此人是修士,且修为还要在她之上?
这里凡人居多,唯独此人表露出几分修真手段,莫非破局的关键,就在他身上?
心念转动间,她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青衣男子闻声抬头,眸眼立刻亮了一分:“夫人,你可算是回来了。”
向苼顺着青衣男子视线望去,便见一窈窕女子,莲步走来。
女子同样身着青衣,姿容清丽,发间一根碧玉簪,衬得整个人气质脱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眉眼含笑,走到近前,轻柔出声:“夫君,你怎么站在门前与客人聊天,这可失了礼数。”
“哎呀!一时闲聊,倒是忘了。”
青衣男子面露歉然,连忙虚手一引,朝向苼道:“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妨到屋内一坐?”
向苼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青衣男子。
此人当真不知待客之道?只怕是怕妻子误会,不好邀她进院吧?
向苼也不揭破此事,欣然应下。
不多时,三人在小院中坐定。
“寒舍没有什么好招待。”
男子将儿子放在一边宽凳上,给向苼倒茶,“这是在下炒制的粗茶。”
向苼品了一口,茶水入口微涩,回甘悠长。
她当即笑道:“可比我在外面茶摊上喝得好太多了。”
女子一听,顿时笑了:“夫君制的茶,还未有人说过好喝呢,姑娘莫非之前去过程记?”
向苼诧异,“夫人怎么知道?”
女子又笑,“姑娘是外地人?镇上的人,谁不知道程记的茶最是难喝,谁也不愿去。”
“我的确是初来乍到。”
向苼无奈地笑了笑,旋即放下茶杯,拱手大大方方地说道:“小女子姓沈,名襄,江湖一散客尔。
今日途径贵宝地,得品夫人茶水,实为缘分,不知能否有幸知晓夫人名讳?”
“沈姑娘原是一位行走江湖的侠女?难怪我看着有股江湖气。”
女子惊讶出声,随后嫣然一笑,“我本名拗口,随了夫君后便改名青穹,姑娘看着年岁比我小,不如唤我一声姐姐?”
“青穹姐姐。”
向苼从善如流,又将目光投到青衣男子身上。
青衣男子本不欲通报姓名,见向苼和夫人同时看来,只得开口。
“在下,倾天。”
男子这一声平淡,落在向苼耳中,却不吝于平地惊雷!
“倾天?”
她强行遏制住内心震动,故作惊奇地问道:“哪个倾天?”
她已在极力掩饰,然而骤然听到这个名讳,多少还是露出一丝破绽。
倾天察觉到她的异样,眼里顿时多出几分探究:“沈姑娘难不成听说过在下?”
“只是想起一位对我有恩的前辈。”
向苼迅速平复心境,抬头看着倾天,面露歉然:“我与那位前辈,只有一信之交,未见过面。
且倾天这个名字,实在少见,我骤然听到同名之人,心下震惊。为此惊扰二位,实在是小女子的不是。”
“一信之交,对你有恩?”
倾天眼露兴味:“莫非姑娘所言,是像话本里写的那般江湖奇遇?”
此话音刚落,倾天就被妻子瞪了一眼。
“夫君这话问的,着实无礼了些。”
倾天当即轻咳一声,拱了拱手:“在下失言,沈姑娘莫怪。”
“无妨。”
向苼淡笑一声,揭过此事,心下却是别有一番思绪。
她话中的试探已经足够明显,此人毫无反应,要么是故作镇定,要么真的只是同名。
可倾天此名,有倾覆天地之意,实乃大逆不道,本就极为少见,又偏偏出现在如此特殊的幻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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