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此话,东景焕甩袖离开。
舒高明面色冷然,微微眯眼,蓦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他转过身,见是丹辰子,面容瞬间恢复柔和:“见过丹长老。”
“舒师侄客气了。”
丹辰子笑呵呵地上前来,问道:“老夫有一事想打听一番,不知舒师侄是否方便?”
舒高明恍然,“丹长老是想问袁长老的下落吧?”
丹辰子一怔,反问道:“难不成他也去了悬望城?”
“不错。”
舒高明面露遗憾:“吕氏祖地凶险无比,我鹤峰折损不少人,袁师弟他也……”
“陨落了么?”
丹辰子摇头叹息:“蠢材!被随侍骗了不说,还自己跑去祖地送死,如此下场也怪不得别人。”
舒高明听出其话中的不在意,不禁微微一笑,道:“还请长老节哀。”
“不过是略有感慨罢了。”
丹辰子拱了拱手,“还要多谢舒师侄解惑,如此……老夫这边回去了,三日后,记得来丹殿取明镜丹。”
“高明记下了。”
三言两语后,丹辰子离去。
舒高明负手一挥袖,身形飘入空中,却未曾飞向自己山峰,而是转向往荡尘峰飞去。
而与此同时,东景焕已来到荡尘峰前,一声冷喝传遍山峰上下。
“关元志,来大殿见我!”
声音落下不久,山中众弟子便看到一道人影匆忙向山顶大殿而去。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大师兄火气好大!”
“定是因为向师兄之事,关师兄做得的确过分了。”
“不曾想向师兄那位随侍真是命大,竟是活着回来了。”
“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
“……”
峰顶大殿,关元志神色紧张,低头匆匆入殿,见到师兄熟悉的背影,他二话不说跪下行礼:“弟子关元志,拜见大师兄!”
东景焕回转过身,看到规规矩矩跪伏在地的关元志,沉默片刻,忽然挥袖一扫,冷声怒喝:
“你干的好事!”
这一袖仿佛有千钧之力,关元志径直被扫飞,狠狠撞在承殿柱上,张口喷出一口血。
他摔落下来,却不敢造次,立刻重新跪好,“大师兄,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找向鸿羽的麻烦,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
东景焕气得笑出声:“宗门明令,凡宗门正式弟子,不得残害同门的手足,一经发现,逐出山门!”
关元志闻言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瞪大双眼,一下子慌了神,“大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了?弟子承认,弟子一时糊涂,命灰奴杀人,实在不该!
可那向鸿羽的随侍不是活着回来了吗?弟子……”
“你说什么?!”
东景焕一口打断关元志,满脸错愕又震惊,声音拔高:“你还杀人?杀的还是向鸿羽的随侍?”
“大师兄……”
关元志顿时懵了,“您不知道此事,那……那是因为什么……”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彻大殿,关元志再次被拍飞出去,这次摔得更远,径直挂在大殿墙上许久,才缓缓滑落下来,低头呕血数次,吐出一嘴的牙。
他惊恐抬头,看着缓步而来的东景焕,心中生出从未有过的恐惧。
大师兄平素为人向来宽仁,怎么这次竟然怒成这般,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自己哪里犯了错。”
东景焕语气淡漠,“也是我平日里对你等太过宽纵,也罢,念你初犯,我不逐你出山。”
关元志顿时心中一喜,师兄果真还是念旧情的。
可他尚未来得及欣喜,便见东景焕忽然出手,封住了他的丹田。
“便封你修为,罚去杂务房劳作三月。三月之后,你若能活着回来,就继续当你的内门弟子,若是不能……你好自为之!”
东景焕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大师兄!”
关元志脸色剧变,捂着满嘴血大喊,可东景焕却没有丝毫反应,眨眼便出了殿消失在视线中。
关元志失魂落魄,眼泪直流。
他这些年倚仗东景焕作威作福,得罪过多少弟子?他自己都记不清,一旦被贬入杂务房,有多少人等着报复他?
那下场与被逐出山门,有何区别?
“大师兄,我跟你在身边足足三十年,你当真……如此绝情么……”
关元志喃喃自语,只可惜大殿内空荡荡,谁也听不见他的话。
……
“主人回来了!”
“公子回来了!”
“……”
山间别院内,杂役弟子们地奔走相告。
没过多久琴机就急步向门口走来,脸上却没有欣喜之色,只有焦虑与忧色。
苼小姐失踪将近两个月,她在宗门内四处打探,杳无音信,恐怕凶多吉少。
公子极为疼爱苼小姐,若是被其知道,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正想着,别院大门打开,琴机抬头便看到向鸿羽扶着向苼进来,顿时大惊,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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