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树空间外,萤照看着外面已经彻底被红雾掩盖的冷竹海,神情一片惨然。
司无栎心海已死,他死了,祖血消亡。
她的算计…全部落空了。
这件事被族内发现,她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回去问罪。
摧毁祖血,当受散魂之刑。
一想到那恐怖的刑法,她踉跄一步,跌坐在地。
正在此时,神树结界蓦然一震,随后蓦地散去。
她立刻抬头,瞪大双眼看着神树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
神树若是无主,只会在此停滞,不可能主动取消结界,难道……
她脸色微变,不及细想,忽见神树空间打开一道门户,一道颀长的身影从中走出,抬眸一双眸眼冷如刀锋,直射入萤照心房。
“司无栎?!”
萤照不敢置信地看着走出之人,又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完全塌灭的冷竹海,失声尖叫:“你怎么可能没死?”
“我没死,你应该感到高兴。”
司无栎面无表情地说着恭喜的话:“祖血犹在,你的命保住了,不是吗?”
萤照呼吸一滞:“你不杀我?”
“为何杀你?”
司无栎脸上笑容冷得令人心寒:“托你的福,我能成功收回这片心海,再无软肋示人,我该感谢你才是。”
萤照听到这句话,头颅仿佛被人狠狠敲了一锤,眼中血丝满布,几乎溢出,声音嘶哑:“司无栎,你算计我?凭什么,明明是我在算计你,我……”
司无栎挥袖,一根枝条闪电般射出,苍翠之力宛若万山重钧之力,将萤照抽飞来源,又缠住她的脚腕拉扯回来。
“萤照,你族中圣女排行末尾,你哪里来的胆子算计我?”
司无栎继续挥袖,眼神狠戾,语气却越发轻柔:“此事我已上报族内,谁也保不了你,你会从高高在上的圣女之位跌下来,沦为最低贱的奴仆,人人都可以踩一脚,踏一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司无栎!”
萤照身上血迹斑斑,披头散发,状若疯魔,“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干脆杀了我!”
“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司无栎面无表情,缓缓地说,枝条抽打的频率却在加快,“你死了,我非但没了委屈,反而有过,事情可不好办。”
萤照被抽打得七荤八素,惨叫连连,只能听司无栎说着诛心之言,却没办法回应,甚至连一句狠话都被枝条堵死。
她心气郁结到了极点,过了没多久,干脆气得昏死过去,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元墨和泗烟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般情景,两妖都是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元墨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向苼的踪影,心下大感不妙。
那天降灵该不会……
元墨看了看泗烟,泗烟一阵摇晃,两妖心照不宣,不约而同决定在主人面前决口不提向苼的存在。
“要是主人问起来怎么办?”
元墨心中发愁,就说她走了?主人能信吗?
“元墨。”
司无栎蓦然出声,语气极冷。
元墨一个激灵,心提起来,连忙上前应是,“主人。”
“将萤照押下去严加看管,族中三大执法长老到来之前,出现任何意外,我唯你是问。”
元墨心中大松了口气,立刻应喏。
“泗烟,收拾一下这里。”
司无栎说完,转步来到树下桌案前,取出已经变成漆黑之色的混元纱衣,放在案上,怔怔出神。
元墨一边施法封印萤照,一边偷看司无栎,忍不住暗中传音道:“泗烟,主人有些古怪,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了?”
泗烟语气低沉,“我觉得,需要告诉主人。主母的心意,需要让主人知道。”
主母?
元墨愣了一下,旋即也跟着开口:“的确,主母是转世魂,消散了也就损失一段记忆,主人不会特别伤心。这事情等过两天,主人冷静下来再提,我们也能少遭罪。”
“你是大哥,你拿主意。”
泗烟丢下一句,转头飘走去清理树前血迹。
元墨看着它飘走,轻嘶一声。
这厮是不是打算东窗事发后,让他一个人背锅,躲着自己?
“泗烟,你就不能学点好的……”
嘀咕一声,元墨扛起萤照离开。
……
十年后,东洲。
千星殿疆域,一处凡人村落。
一个粉雕玉琢的女童从杂草丛生的蜿蜒小路中走来,女童生得白白胖胖,白皙精致的面孔带着婴儿肥,双眼浑圆黑亮,纯粹得没有丝毫杂质,煞是可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女童眼尾竟然一片圆形胎记,愣是将这原本十分的美貌折半,时常惹村中孩童嘲笑。
女童虽然小,步子却很稳,一路走到溪边蹲下,撩起稍长的发丝看着水中倒影,特别右边眼尾的胎记。
空心圆……很像一个戒指。
女童若有所思,下意识抬手想要捏诀,但见溪边还有人在,生生停住。
“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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