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的汽笛声在港口传出数公里远,‘天堂鸟’号经过漫长的航路驶进纽约斯坦顿岛的码头。而在码头上有数百人组成的欢迎队伍。
蕾切尔从货船的舷梯走下时,一个欢快的身影就扑了上去,带着哭腔喊道:“妈妈,我好想你。”
一年的时间,原本还带着青涩味道的安吉丽娜.劳伦斯突然成熟了很多,不单单是心智,连身材都开始向自己母亲靠拢。不过刚刚长大的女孩此刻却是泪流满面,抱着自己母亲不肯撒手。
“蕾切尔,你能平安回来真让我高兴。”戴维.劳伦斯也跟着上前,和自己妻子轻轻拥抱,“自打你去了古巴,安吉就一直担心,现在总算是一切都完美结束。”
一家三口又重新聚在一起,就连蕾切尔都感觉自己离开半个多月,再次见到自己丈夫反而消弭了不少隔阂。看着戴维.劳伦斯高大雄健的身躯,她不禁又升起几分自豪——自己的丈夫也不差嘛,虽然……。
“妈妈,维克多真的像你信里说的那样厉害吗?他真的已经统领几十万人口,成为权势彪炳的军团长?他真的一个演讲就获得无数人的爱戴,几句话就镇压了掌管数千兵力的高级军官?”
抱着母亲互诉衷肠,缓过几分相思之情后,心思活泼的安吉便开始追问蕾切尔关于古巴之行的细节。而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形象已经英雄化的维克多.雨果。
“当然是真的,维克多确实创造了奇迹,这点毋庸置疑。他还让我送你一份礼物。”蕾切尔让人提来一个笼子,里头是一只才刚刚足月的小狗,毛茸茸的看上去极为可爱。
“哇啊啊……,真是太棒了!”安吉看到小狗眼睛立刻激动的活蹦乱跳,眼睛都笑成月牙般,“我好喜欢,真的好喜欢!”
纽约的狗不是被冻死吃掉,就是被杀了吃掉,整个城市里鸟兽绝迹,花草无踪。现在也就只有周青峰能给出这样一只小狗,十六岁的安吉对可爱的动物没有半点抵抗力,欢天喜地的抱着小狗就跑掉了。
没了安吉充当缓和剂,夫妻俩之间的气氛又有些尴尬。尤其是蕾切尔还看到欢迎人群中居然有戴维.劳伦斯的贴身女助理,更是心头火起,冷若冰霜。
“亲爱的,我想我们可以恢复到从前的快乐时光。”戴维.劳伦斯倒是想拉近关系,伸手就想揽住妻子的腰。
但蕾切尔却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不,我们还是谈点正事吧。我已经跟维克多谈好了交换变种人的条件,并且顺带将双方贸易的第一批商品运了过来。
‘天堂鸟’号上有上万吨货物,其中就有我们急需的新鲜蔬果,这些东西可以极大的改善我们统治人口的饮食结构。”
蕾切尔简单说了几句,干脆丢下自己丈夫去命令码头工人卸货。码头的吊机首先卸下来十几个木箱,里面装的全是西红柿一类耐储存的速生蔬菜。
对于这批蔬菜的到来,整个斯坦顿岛的两百多万人完全轰动了。
是的,必须用‘轰动’这个词!
在经过漫长严寒的核冬天,一船来自远方的蔬菜猛然出现在人们面前,这简直就好比洪水退去后,鸽子给诺亚方舟里的幸存者衔来一根橄榄枝。
对于纽约的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明确得知这世界并未完全毁灭。美国以外的其他地方还有人在种植,在生产,还有商贸交流,人类还有救。
因为纬度的关系,哈瓦那的气温已经上升,可纽约还是冷若冰窟。‘天堂鸟’号简直就如同漫长寒夜中突然出现的一团炉火,让人们心中平添几分暖意,又多了活下去的希望和信心。
在灾难中度过近一年的时间后,好多人都愿意一掷千金,只为买个西红柿来尝尝。咬一口满嘴酸甜,整个人顿时精神百倍,内心获得极大满足,足以振奋好几天。人类说到底还是有自我意识的高等生物。
这种近乎狂热的状况连蕾切尔和戴维.劳伦斯完全没预料到,对他们来说温室里培养一些蔬菜水果还是可以满足兄弟会高层,可底层居民就只能忍耐。
而现在这种忍耐一旦被解除压制,对生活物质的需求简直就像火山喷发一般不可抵挡。人们要吃要喝要享受,大灾变之前的生活记忆又没有消失,吃一口西红柿就全被翻了出来。
尤其是民间的无线电联系本来就没有中断,底层居民在困苦中总是想法设法的寻找活路,任何消息都不放过。
过去来自加勒比关于‘极光军团’的消息一直都存在,只是人们在惊叹之余不免带着疑虑,而且漫长的旅途阻止了很多人对哈瓦那的向往。
可现在‘天堂鸟’号的到来,一下子就把人们心头最后一丝顾虑给打消了。原来传说中的伊甸园真的存在,它就在几千公里外的古巴。过去是古巴人哭着喊着要去美国,现在是美国人舍生忘死要追求光明。
这形式完全超出了戴维.劳伦斯对底层民众的控制力,就连他手下的管理层都出现动摇情况。所有人都在讨论古巴,讨论‘极光军团’,讨论维克多.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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