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掌柜和陶知源点点头,沈汉和这个小厮就是盯梢罗六子的人,之前两人就汇报过,李大柱跟踪罗六子,然后翻墙进了龙虎镖局的后院家宅,在那里一待就是深夜,后来又把徐晋光带去了,最后,是他李大柱跟徐晋光以及白光明的遗孀万玉莹,还有罗六子四个人离开了龙虎镖局,去了清水街院子。
这些事,杨德才通过盯梢的沈汉等人是知道的,他更知道,罗六子这种人,落在徐晋光这类飞鹰卫的手里,嘴里绝对是藏不了事,必然会把所有事都交代了,其中,肯定包括偷窃火石然后卖到金银牙行一事。
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没人来找金玉牙行的麻烦,甚至,之前还买海明珠的李大柱,也没来过。
“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来试探过?”二掌柜也是觉得好奇。
杨德才长叹一声道,“聪明呐,是聪明人。”说完,挨个看了看两个下属,“记不记得,咱们分析过,驿站的案子,就是徐晋光和李大柱干的。”
两人点了点头,情绪上还有些波动,毕竟韩头以及好几个弟兄都死在了那里,还有三个弟兄下落不明。
“咱们知道一些事,他们知道一些事,那么......我们双方就有合作的基础了。”
杨德才说完,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直接去找李大柱!若能达成合作,便借他们之手,除掉严无咎;若不能达成合作,也能谈谈买卖,让他们帮忙,将沈汉捞出来。你们的意见呢?”
陶知源想了想,感觉现在这是唯一的出路了。
二掌柜也觉得跟李大柱合作比跟高青松合作更现实,连忙说道,“再拿十颗海明珠吧,他很喜欢这个东西。”
“行,若是合作不成,拿海明珠请他帮忙捞沈汉,就这样决定了,还有,我自己去便是,你二人留在牙行。”
杨德才对两人吩咐道,毕竟,要留两张底牌,不能什么都被李大柱知道了。
带上了十颗极品的海明珠,杨德才就往清河街去了。
敲开了李大柱院子的门。
看到万玉莹的杨德才并不惊讶,只是笑着说明了来意。
万玉莹知道家里有女眷,便说道,“请等等。”
回院子里给众人一说,李大柱便道,“金玉牙行的东家,他来干什么?”
王凤仪一笑道,“甭管他来干嘛,你应付着,我们先避一避?”
李大柱点点头,就留下了刚开门见过他的万玉莹帮忙伺候端茶倒水,她心里甚是欢喜能被李大柱留下。
杨德才进门之后,满脸地堆笑,客套一番后,就看向了万玉莹。
李大柱心领神会,让万玉莹先回屋休息。
见万玉莹走后,杨德才掏出了锦盒道,“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您务必收下。”
“无功不受禄,您这是?”李大柱不明白。
“受禄必有功!”杨德才也不藏着掖着,先说捞人的事情。
李大柱顿时明白了,笑了笑,“杨掌柜,您且先讲,我李某不知有没有这个福气,受这个禄。”
杨德才便将捞人的事情央告给了李大柱,姿态很低,诚意很足,说完之后,打开了盒子,里面赫然是最极品的海明珠,比李大柱之前买的都还要好。
看到这一盒子的大珠子,李大柱感觉云绮烟够呛,王凤仪估计能试试。
“咳!”
收回了旖念,李大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道,“沈汉为什么会被抓?他......”
“他在盯梢罗六子。”杨德才直言不讳。
听到这句话,李大柱当即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直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杨德才微微一笑,“这个问题,我也想问问您。”
李大柱沉吟了片刻道,“既然你们在盯梢罗六子,想必徐晋光的身份你们已经知道了。”
杨德才点了点头。
李大柱继续道,“我是徐晋光的朋友,有点本事在身上,与他同来平辽城只是为了寻找失散的亲人,仅此而已。”
杨德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摇头道,“不是仅此而已吧,若仅此而已,那么......驿站一事,是怎么回事呢?”
没想到眼前这个金玉牙行的掌柜的,能够摸到驿站去,李大柱想了想,沉声道,“杨掌柜,咄咄逼人,可不是交朋友的方法。”
杨德才当即表示道,“为表诚意,我愿如实以告,只是这是说话的地方?”
“是,李某人可以保证,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决然传不出这座院子。”李大柱很郑重地承诺。
杨德才这才放心下来。
李大柱凝神静听,杨德才缓缓道来。
听完他的诉说,李大柱心里骇然,没想到这货竟然是商青的间谍,潜伏在了平辽城十数年,为的就是保证两国的贸易线路通畅。
“我们的国家正在北边进行战争,所以,源源不断的资源是非常重要,尤其是这个时候,绝不能断。”
杨德才看着李大柱,一字一顿地郑重地说道。
李大柱从杨德才眼神中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赤诚,这完全不应该是出现在一个牙行掌柜眼睛里的东西。
“我愿意全力帮助你们。”
李大柱这句话,直接给杨德才干愣在了当场。
“我不是大南国的人,我是来寻亲的,我不为谁的利益,只想交你这个朋友。”
李大柱很简单直白地说道。
杨德才同样在李大柱眼睛里看到了真诚,他连忙举起茶杯道,“以茶代酒,敬李兄一杯。”
“干杯,朋友。”
李大柱举杯说道,他知道杨德才的身份极为特殊,能够在他面前坦白,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冒了巨大的风险。
这个朋友,他必须交!
杨德才也是没办法了,他走了一步险棋,到现在来看,这步棋是走对了。
既然听杨德才说完了,李大柱也不瞒着,直接把驿站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杨德才说道,“夜黑风高,我带着女眷,徐兄又昏迷不醒,不得已,我只能下杀手。”
杨德才沉默了好久,方才点了点头,那都是自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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