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追寻,望不尽的,是别殇。
三年前,沧澜仙府大战后,红墨下令玄月阁并入天门,自此,孤身离去,再无消息。
从玄月阁中搬来的红墨的房间,完整的存在于沧澜仙府之中,一直空着,等待着红墨的归来。
叶长天不知道红墨去了哪里,唯一的线索,是轻月在一本书中发现的一张图纸。
图纸之上,便是这山巅之城,无名门匾。
沧澜仙府的初遇,只是一场误会的轻薄。
至后来,从敌对,化陌人。又从陌人,化朋友。
出沧澜仙府后,并肩作战,同生共死。
后,分道扬镳,杳杳三年。
回忆离别,历历在目。
“什么?加入天门?”
“是的,我邀请你们加入天门。”
“为什么?”
“因为你也不甘心,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我有我的难处,希望叶门主可以谅解。但我答应你们,如果三年后我还活着,我会来找你们,到时候,希望叶门主还可以收留我。”
约期已过,约期的人,却没有来。
叶长天叹息一声,或许,红墨只是西灵的过客,东灵,才是红墨的故乡。
她回家了,自己应该开心才是。
“唐大哥,这城门之上的门匾,为什么是空无一字?”叶长天疑惑地问道。
唐亭醉摇了摇头说道:“我对这里并不清楚,曾经路过时,也问过他人,据说是“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之意,也有传言是帝后的“六无”。
“帝后?六无?”叶长天看向唐亭醉,帝后,莫非是鬼帝的帝后?
唐亭醉叹息道:“传言是帝后所言,但已无法考究。六无即无利无名,无荣无辱,无烦无恼。”
“在鬼蜮开辟城池的先辈,并非为利为名,其所作所为,对东灵与东海而言,自是荣光,但对于鬼蜮之地而言,却也是灾难,生死埋葬,孤魂悠悠,无所谓荣,也无所谓辱。生前如何,死后又如何,皆是无烦无恼。”
“既是六无,何必铭刻门匾?再者,这哭魂城原本并非是哭魂二字,而是骷坟。正所谓,千千英雄皆葬送,万万魂消坟松岗。”
叶长天遥望远处,好像群山之中,有着无数的松柏,而松柏之下,埋葬着一个个英魂。
说不出对错。
鬼蜮森林割裂了东灵与东海,东灵与中都的联系,打开通道是必然的事。
只是,险峰修栈桥,峻岭开隧道,皆是悲壮。
遥拜吧。
为了这些有名或无名的先辈。
叶长天三人在一处简易山洞中休息至天亮。
晨曦破晓。
叶长天看着收拾利索的唐亭醉与唐染云,凝望着远处逐渐清晰起来的哭魂城,淡淡地说道:“唐大哥,染云,稍后你们先行进哭魂城,我还有点事,需要解决。”
唐亭醉清楚,鬼蜮之所以放开通道,一路没有袭扰,便是谋求巅峰一战。
叶长天胜,入城。
败,一切皆休。
凭借着自己当下的实力,对于叶长天而言,本就是毫无助力,甚至可能会成为累赘。
唐染云不同意,着急地走至叶长天面前,认真地说道:“我不进城,我要与你一起战斗!”
叶长天微微摇头道:“谢谢,我自己可以。”
唐染云看着想要走开的叶长天,伸手拉住叶长天的衣袖说道:“你不能一个人面对这一切,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也要陪你战斗到最后。”
叶长天轻轻挣脱唐染云的手,看着唐染云有些伤情的双眸,轻柔地说道:“放心,你们在城里等我,我不食言。”
唐染云还想说什么,却被唐亭醉给拉住。
出山洞后,三人飞向哭魂城方向。
哭魂城。
红墨焦虑地站在城墙垛口处,凝望着远方。
一夜的凝望,望不到来人。
但红墨清楚,是他的话,他一定会来。
一身玄色衣衫,身姿笔挺的青年,缓缓地走向红墨,如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如鹰的双眸,自信地笑,让人难以忽视。
来人站在红墨旁边的垛口处,磁性地声音缓缓说道:“我听说,这里将会有一场好戏。姑娘如此早来,莫不是也期待不已?”
红墨看了来人一眼,并不认识,便转头,继续看着远处。
青年人并不在意,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听闻,叶长天会死在这里。”
红墨猛地转头,说道:“他是不会死的!”
青年哈哈一笑,向红墨走了两步,然后说道:“在下落叶,不知姑娘芳名?”
红墨并不理会。
落叶走至垛口处,轻轻地拍着垛口,说道:“是修士,总是会死的。区别便在于,死在谁的手中。”
红墨看着东方初阳渐起,天地逐渐澄明,而城外,依旧是毫无动静。
看来,他今日是不会来了。
落叶凝视着西南方向,淡淡地说道:“姑娘,你等的好戏,开始了。”
红墨心头一惊,连忙看去,三道身影由远而近,哭魂城外,顿时响起了一阵阵呜咽之声,三百厉鬼、三十战鬼纷纷出现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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