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
三合社的人都没现身。
外面的人也忙着躲子弹,进不来庭院。
夜晚的灌进耳朵边的风声很大,吹得许肆的头发在空气中乱舞,她松了口气,索性按下了许家大门处的警报按钮。
急切的警报声顿时响彻上空。
搅得云顶弯的居民人心惶惶,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有许肆微睁着眼睛,仰着下巴,靠着奇形怪状的黑色石雕,享受着眼前慌乱的一幕。
枪声、报警器声、混搅在一处,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四处飞来的子弹,将大门外的车辆都打成了筛子,车窗玻璃破碎的声音像是某种乐器敲击出来的声音,清脆又响亮。
如果葛管家在这,她甚至会让葛管家给她倒杯红酒。
多有意思啊。
——只要三合社的人不露脸,裴枕身份不暴露。
——事态就不会太糟糕。
许宅的警报声能引起小范围的骚动。
安适作为助理,第一个知道了许家的情况。
他连夜开着车子狂飙二十分钟,带着十几个保镖从后门进入许宅,穿着一身黑西装步履匆忙赶到,来的着急,衬衫领口还没有熨烫平整,还牵来了一直高大凶猛锐利的杜宾犬。
见到许肆安然无恙,他默契的带人站在许肆身后,将杜宾犬的链条交到许肆手上,为她撑起黑伞遮挡浓雾。
“小姐,来晚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
夜色太浓。
许肆牵着银质的狗链,手腕细骨在黑夜里白的生光,懒懒散散的看着门外的场景,眸光阴郁至极,嗓音也凉得要命。
“看到了吗?那边躲在车后面的港商是我父亲的旧部,来抢骨灰的。开枪的是三联商会的人,嗯……来打抱不平的。”
打抱不平?
三联商会打抱不平?
……真幽默。
安适默了会,看来小姐沾染黑道的传闻藏不住了。
他低声又道:“我这就去敲打那些媒体。”
许肆极轻微的皱眉,瞟了后面的别墅一眼,摇了摇头:“不急,别墅里还藏着一个,是三联商会的……头目,来做客的,当务之急是别被人发现。”
“……”
时间又静了静。
安适脸色沉沉,解开了手腕上的袖口,将黑伞换到保镖手里,站到了大门中间,语气阴森刻薄。
“小姐放心,我不会放他们进来。”
生于港岛许家。
安适就是一把最忠诚锋利的刀,一有人靠近就整装待发,绝不允许任何人进犯他的大小姐。
这是许生刻在他骨头里的命令。
注意到了这一幕。
拄着拐杖的老头咬牙切齿面色铁青:“许肆,你这是要完蛋了,你把骨灰交出来,我们可以保证不说出去。”
赤裸裸的威胁。
许肆并不放在心上,晃动起手上的银链子,戴着口套的杜宾犬呲牙随时准备冲出去,身后是黑压压的保镖带来的绝对力量感。
她黑发长长直直垂落在腰间,眼尾潋滟上挑,那一双瞳眸深不可测,面无表情伸手,指头扣上杜宾犬的口套,“吧嗒”一声,钢制的口套瞬间掉在地上。
杜宾犬本来就是护卫犬,生性凶猛,没有限制以后,呲着尖牙开始发出怒吠。
——“汪汪汪!!”
许肆单手牵着它,抚摸着它硬刺一般的浓密毛发,半晌,才抬眼看向他们,嗓音低低,透着沉甸甸的压迫感。:
“老东西,我说过很多次了,我脾气不好,你有空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自己,猜猜今天那些人会不会让你走。”
一道铁艺大门相隔,就像是隔出了两个世界。
门外兵荒马乱。
门内冷眼旁观。
老头一把年纪了,脸色发白:“什么那些人,你别急着撇清关系,那些人就是来保你的人。”
“什么来保我的人。”
许肆声音懒懒哑哑:“我的人全都在许宅里,你也看到了,外面那些……可能是你们之中哪位的仇家,索命来了。”
“胡说。”老头气的够呛:“我们跟三联商会并无私交!更没得罪那群人。”
“真是好笑。”
风浮动她的长发,那双漂亮的眼睛多了些阴森与嘲讽,许肆直立起身体,直勾勾的盯着那群冠冕堂皇的人。
“老东西,那么厌恶社团,我还以为你多么嫉恶如仇,原来也怕得罪他们啊?”
老头咬牙,再咬牙,几乎要把重金装上的假牙咬碎,忽然,像是警告,一发子弹射穿了他面前的地面,他吓得后退两步。
许肆幽幽垂眼,对着门口使了个眼色。
安适心领神会,打开了许家的大门。
许肆轻启唇瓣:“真不要脸,上门抢骨灰还这样嚣张,看来是我太好欺负了,你们进来吧,看看是得罪三联商会简单,还是得罪我简单。”
进行过专业训练的杜宾犬开始狂吠,目露凶光,恨不得咬断进犯者的喉咙。
保镖们也抽出了电击棍。
本来想冲进许家避难的人又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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