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哥山的住处。
阿金斯一个人坐在房中喝茶。
不得不说,在桑界潜伏了几十年,他几乎就要习惯了在桑界的生活了。
可要说有什么不习惯的话,那就是喝茶。
他总觉得茶这种东西,就跟水一样平淡无味,比不上烈酒烧喉咙般的猛烈,一点趣味都没有。可是没办法,他伪装的是蒙哥山,蒙哥山好茶而不好酒。
他为了能尽量做到毫无破绽,他必须学着蒙哥山那样每天泡上几壶茶,还要装作很享受茶香味的样子。
说到底,天神族与人族也并未差别到哪里去,都有七情六欲。当一个天神族长达几十年的强迫自己每天做一件自己不喜欢甚至厌恶的事,也是能把天神族『逼』疯的。
这不,阿金斯一人关在房间里喝茶,喝着喝着心中的那种厌恶翻腾起来,他突然受不了了,一股子火气涌起来,阿金斯猛地一把将手中的茶壶砸向了墙角。
砰的一下。
茶壶应声而裂,四分五裂,碎瓷片飞溅,落得到处都是。
即使这样。
阿金斯也没觉得心里好受些。
相反,他越发烦躁了,眼皮跳个不停,心莫名的发慌,隐隐之间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哒哒哒。
屋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不疾不徐,非常平稳。
阿金斯听出来了,这是贞夏的脚步声,气息也是贞夏的气息。
阿金斯脸『色』微沉,这时候贞夏来干什么?
不是已经吩咐他没有重要的事不要随便离开蒙哥武的身边吗?
敲门声响起。
贞夏的声音传了进来,“二爷,在吗?”
阿金斯的要求非常严格,即便是在私底下也要求贞夏按照蒙哥家族的习惯叫他二爷,而不是天神族规矩应该称呼的阿金斯大人。
一切如常。
阿金斯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的地方。
可不知为何,心就是发慌了,慌得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已经『插』进了他的胸腔要将他一把掏空似的,莫名的有种恐惧感萦绕于心头。
烦躁感愈演愈烈。
阿金斯怒哼道:“你有什么事,没事的话不要来烦我,滚回去做你该做的事。”
“二爷,我有一些奇怪的发现…”贞夏的声音似乎抖了抖,好像是被阿金斯的怒气所慑。
奇怪的发现?
关于蒙哥武的?
阿金斯心头一咯噔,难道我感觉到不对劲就是因为蒙哥武?
阿金斯下意识地想起,就在不久前带蒙哥武探望蒙哥雄从密室离开时的情景,那时候他就感觉到蒙哥武身上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可就是想不起来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因此还多看了两眼。
想到这。
阿金斯沉声道:“进来说。”
门,被推开了。
贞夏一脸恭敬地走进来,顺手将门关住。
呼。
阿金斯不是第一次私底下见贞夏,可以说这样私底下见面的次数多不胜数。
然而没有一次像这一次这样,在看到贞夏时竟然会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
近乎是一种下意识地本能,阿金斯原本坐着的身躯猛地弹了起来,并后退了几步,仿佛身体之中有一种下意识地避开危险的本能驱使着他避开贞夏。
“二爷,您…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看您有些慌『乱』。”贞夏一脸茫然,还有掩饰不住的惊讶。
“额…”
阿金斯脸『色』僵了僵,许是觉得有些尴尬,闷哼一声做了掩饰,也没再坐下来,沉声道:“说吧,你有什么发现,赶紧说完赶紧回去。”
贞夏伸手一掏,一颗古怪的珠子出现在了手心,“二爷,刚刚我发现少爷一直在房中研究这个东西,很痴『迷』的样子,我悄悄看了一下,但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它好像不简单,所以悄悄拿过来给您掌掌眼。”
一颗珠子?
阿金斯下意识地朝那珠子看去。
就这一眼,阿金斯的神『色』立刻大变。
莫名的,这颗珠子竟给了他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心底仿佛有一种声音咆哮起来,怒吼着他赶紧离开,赶紧跑,不要动那颗珠子。
然而,阿金斯却并没在意心底那种声音,相反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因为他终于确定,为什么会突然心发慌了,一切缘由都是因为贞夏带来的这颗珠子。
既然找到了原因,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从来都是隐藏在暗中不被自己察觉的危险而不是摆在眼前的有迹可循的危险。既然摆在了眼前,研究清楚就是了,兴许,这还是一个意外收获呢。
不得不说,人有一念之差,万劫不复。天神族也不例外。
阿金斯终究还是不够警惕。
一样东西既然能让身为中位神的他都感觉发慌害怕,那岂不就证明这东西不是他能碰的,至少没有做足准备之前,起码先远离不是?
阿金斯没有远离,反而将这珠子当成宝物,从贞夏手中接过了那颗珠子。
近距离接触这颗珠子,阿金斯有了更直观的感受,珠子中那种古朴恢弘的气息仿佛万古至宝一般澎湃,可谓生平仅见,即便是他体内的神变珠都不能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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