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雾河水,静静流淌。
转眼之间,已到惊蛰。
“轰!”
突然一声惊雷炸响。
天地之间起大雨。
却有一道雷电光辉像是落在了庙门口,电光像是闪入了神庙之中。
这一声雷响,赵负云只觉得自己身心都被炸开,内心深处的意识都似被震散了一样。
这就像是这一天,深藏于地底的虫子被惊醒,在这一天破土而出。
念如毛虫,在这一刻都被震散。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思纯净无比,不由的转身朝着那劫火一探手,劫火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摘落的花,飘飞到他的面前,被稳身上涌生的一团玄光包裹着。
然后便见他盘坐而下,劫火真煞则是悬浮在他的头顶。
他开始合煞。
这段日子以来,他调和阴阳,玄光一片清亮。
只见那一团劫火在玄光之中涌动着光辉,仿佛要将玄光染成红色。
他感觉有一股炙热火意在玄光之中蔓延。
筑基其实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合煞,一部分结成符箓种子,而,如果只是合煞了,而没有结成符箓种子,那便是筑空基,这种人很多,修行起来,便是如泥泞之中行路,步步维艰。
他感受着劫火真煞之中的法意。
这是真煞里最珍贵的。
所谓法,有人说是指一切的‘象’而劫火的法意有两个,一个是‘劫’,一个是‘火’。
那玄光被染红之后,便朝着他的身体之中收去,从周身毛孔之中钻进去。
真煞入身,进五脏,入经络。
他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在焚烧,同时他感觉到冥冥之中,似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似有灾难降临。
他耳听着外面雷声,生出强烈的恐惧,仿佛那些雷都是要击在自己的身上,他在这一刻,觉得自己获罪于天,要被雷击灭。
心中涌起无边的恐惧,一道道电光闪烁,他有一种想要起身躲到屋子深处去的想法,他觉得这些电光是冲着自己来的。
努力的抑制住心中恐惧,心中却观想着赤炎神符。
他准备结于丹田之中的符箓是赤炎神符,这属于五行之列,在阴阳之中属于阳,是最为容易增长法力的,但是他想要的还是那个劫火之中的劫意形成的符箓。
但是能否结成,却非是他自己所能够掌握。
他现在意识沉入丹田之气之中,观想着赤炎神符。
一道符箓的结成,便相当于将精、气、神三者扭结在一起,并打了一个绳结,从此再不分了。
他的意识,沉入了丹田气海之中,以劫火为基,观想构建赤炎神符。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压制着自己想要藏到柜子里的冲动,即使是他觉得自己随时都要死,却仍然是没有动。
这一方天地,大雨倾盆,山坡上面的水流湍急,涌入河中,旁边大山之上,同样的有水滚入峡谷之中,涌入雾河,短时间内,雾河水之水暴涨。
原本平静的河段,也变所汹涌起来,就像此时赵负云的内心一样。
他耳中听着大风大雨大雷的声音,听着怒涛浪涌,却不知道,在高空的风雨之中,有一个道剑光在其中闪烁。
而在大雨之中,一团团由水组成的人形在剑光之下一次次的散去,但是那天地之间倾盆的大雨无穷无尽,散了一个,却又结成了十余个水人,像是结成了某种玄妙的阵法,一次之间,让这一片天空化为沧海。
而其中的骄纵的剑光像是被困在了连续不休的大浪里。
左劈右刺,抵挡着一波波的浪。
在这一柄剑的尾端有一团金气缠绕着,眼看那浪滔像成了一片汪洋,越来越厚实,越来越沉重,要将那一柄剑完全的捆缚住之时。
虚空响起一个声音:“擎天断海式!”
那一道渐渐的要被困住的剑光突然高亮起来,剑光灿烂,变的巨大,在斩过沧海般的虚空,那无边的水浪瞬间断开。
满天风雨竟是在这一刹那被一剑破散,天地都似被断开了。
随之一个显露了出来,是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人,他手里剑插入背上的剑鞘之中。
他有着一张长脸,盘发道髻,下巴一缕黑须,满脸的冷漠阴郁,左手一柄拂尘,搭在臂弯,一对吊角眼,看着风雨又再起的虚空。
风雨之中一个人浮现,有声音说道:“天都山不好好的山中传道授法,却在涉及红尘争端,当心和千年前的玄心派一样湮灭于岁月!”
“天都山怎样,不需要你来操心,今日,我马三户来此不为别的,只为见识试剑。”那马脸道人冷冷的说道。
“试剑?呵呵,你马三户试剑便找上我,当我是泥捏的吗?今日,便让你知道,今天这一片风雨里,是谁说了算。”
“我一直听说道,千山国中风雨山的雨真人行法必占天时,天时若在,同境无敌,马某练剑至今,最爱的一件事,便是截断天时。”
马三户话落,手已经搭上了背上背着的金鞘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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