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蕊知道自己的教派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天都山与广元府和千山国打起来。
之前那个天都山的周淳死了,而广元府用蒙彦虎的死,和默认天都山的人进来,平息了天都山的怒火。
她很清楚,不光是广元府的人想知道天都山想做什么,她的主上也想知道,不过,这些不重要,只要打起来就行。
她又想起那日邀请赵负云,却被赵负云无视的情形,心中不由的生出一丝报复的快意。
“也不知道,到时他在临死之前看到是我会是什么反应。”孙可蕊的心中又是快意,又是忐忑的想着。
她怕失手,她怕被天都山的人查到,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主上的命令不可能不听。
……
赵负云出了坊市,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幻化之身一道道的灭了,然后他的耳中听到了箫声。
有人坐在路边的高石上,于星空之下吹着箫声,那箫声悠扬却带着一股悲意与苍凉感,赵负云侧头看去。
那是一个白衣女子,暗淡的星光之下,那人一身白衣格外的清晰,白衣缟素,周身泛着白光,那箫声之中透着一股哀伤之意。
让赵负云的心中都生出了一股消沉之意,不由的叹息一声:“静夜星空,白衣吹箫,何等的美景,可却是用来杀戮,难免让人心伤。”
那女子根本就没有回答,只是依然吹着,赵负云看着,一阵风吹来,她的衣襟飘动,白衣丝带飞扬,那风似有了魔力一样,竟吹散了那女子。
女子像是一朵蒲公英一样,在风中被吹散成一朵朵小白花。
只一个眨眼,那附近的空中居然飘浮着十余位白衣女子,她们被风吹着落在树梢上,落在旁边的小溪上,落在花丛中,落在远处的黑暗里,有些甚至飞上高空了。
这松散随意的飘飞,若不是赵负云心中感受到的劫意越来越盛,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示道演法了,不像是来杀人,而像是朋友之间的交流。
但是从劫法符箓之中传来的感觉,却告诉他危险在累加。
就在这时,箫音突然大盛,像是一阵风将那散开的箫音都吹聚到了一起。
那些白衣人影散于阴影与星光里,但是那箫声却变成了合奏,只一刹那之间,那原本还只是悲凉的箫音变成汹涌的哀乐,他的心中出现了莫名的抽离感。
原本来自于劫法符箓的危险警兆竟然消失了,像是被麻痹和覆盖了一样。
他的双眼之中,看到天空突然起了涟漪,这一片幽静的山,在星光之下突然泛起了光,原本落在山中若有若无的星光变的神秘起来,像是披着一层星光之纱。
整片山都变得幽深而神秘。
他眼中的回家之路,在这一刻都涌生出雾,雾气之中有支队伍出现。
这是一支穿着黑衣,手持铁链枷锁的人,在这些人之中有一驾囚车,囚车之中无人,似乎就是为了抓人来的。
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赵负云,你的寿元已到。”
最前面一左一右的两个人,甩出了铁链,铁链穿过虚空,瞬间便缠绕上了赵负云。
赵负云站在那里,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穿过了自己的身体,然后一股大力,将自己一拉,伴随着箫音突然高亢,似乎将他的意识拉起。
这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神魂被铁链从身体之中拉了出来,刹那之间,一股寒冷袭来。
赵负云感觉无从反抗的被拖入那个囚车之中,咣当一声,他仿佛听到了囚车关闭的声音。
他试着闭眼,不看,也试着不去听这一切的声音,但是都无法做到,无论他听还是不听,无论他看或者不看,这一切的景象都在他的心中呈现。
“幽冥捕异,闲人退避。”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并且远远的传开。
赵负云看着这囚车带着自己往那神秘的黑暗深处而去,这一条山路通往了幽冥之地。
这一切都发生的极快,快的诡异。
箫雨儿出身于风雨山,她的师父是风道人,自小被风道人养大,然而风道人却死在了广元府,当有人找上她,说可以让她有一个报仇的机会时,她虽然知道可能有人要利用自己,但是依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她身中结的符箓名叫破法风符,有着御风、破法之意,又另外修了幻法之术,以及一门‘幽冥拘魂坛法’。
带她来的是千山国之中一位很有名的紫府修士,即使是师父在的时候,也要对他客客气气的。
她的眼中一片清冷,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赵负云,她知道,赵负云已经中了自己的“幽冥拘魂坛法”,这么多年来,但凡陷入了自己这个坛法之中的人,极少有能够挣脱出来的。
她心中很清楚,自己与这个赵负云无怨无仇,但是她也知道,这个人与杀自己师父的人关系匪浅,只要杀了他,那么就相当于报仇报了一半,这是她对于自己的安慰,毕竟师父都不是那人的对手,自己又何时才能够真正的报得了仇呢。
“世间恩怨仇杀,从来都不会无缘无故。”她心中想着,但是法术依然在施展,她的周围摆着一个隐讳的祭坛,祭坛之中有人像,有马车,有法旗,一切都是那样的诡异,泛着神秘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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