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虞原本被捏碎的肉身,在黑暗之中又黏合在了一起之后,重新‘活’了过来。
他站了起来,朝着这长生堡上空纵起,便要从孔洞之中钻去,他是要追离开的赵负云与市主。
但是却在‘宫虞’钻出去之时,那孔洞里的云雾却突然诡异的活了过来,将他的身体紧紧的缠住了,并朝着他的身体里钻,原本他那快速融合的身体裂痕处,被云雾钻进去之后,竟是止住了他身体的融合,让伤口消失的速度变慢。
这一座长生堡禁制是由云氏的云禁之法构建的,赵负云这些年来在这一片极夜之中行走,虽然没有刻意的去修习云禁之法,但是自从感触到过血脉深处的云氏传承之后,便总会时不时的出现一些明悟在心头。
见一些景致,见到天然的纹路,或者别人刻画的符纹,总会让他明悟一些云符禁制。
这就是来自于血脉里的传承,而在入了这一座长生堡之后,他只是前前后后的看了几眼,又看了那在墙壁上以云纹书写的‘合生’符禁之后,他对于这整个长生堡的禁制,便产生了可以掌控的感觉,只是当时没有实践。
现在,赵负云已经让自己的第二元婴留在这里了,只是为了想看看,这个宫虞还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他当时杀的时候,也没有竭力的去杀。
那个宫虞此时的脸上满是诡异之色,他那布满了裂纹的脸看上去,无比的邪恶。
那个宫殿并没有开口,他的双眼之中却闪动着奇异的光,朝着下方的黑暗之中看去,他显然也察觉到这里还有人没有走。
眼是心灵的窗户,这一双眼睛在这一刻像是可以直接看入别人心里。
他的双眼闪动奇光,看向黑暗之时,却有云雾蔓延而上,缠绕着他的眼眸,他眼中的奇光快速的被遮蔽了。
赵负云想要借着这长生堡里的云纹禁制,探一探那个心灵观主的底细。
就在这时,那个宫虞突然开口了。
“你在哪?”
在他一声问话之中,原本黑暗里的无形禁制化生的迷雾,在这一刻像是快速的洞开了一样,这黑暗里那些物件在这一刻竟似都要要回答他。
那在鼎中孕育的婴儿在这一刻,居然开口道道:“我在这里。”
说完之后,那鼎中的婴儿立即没有了声音,鼎中原本生机勃勃的婴胎,此时已经灰败了。
又有铜铃发出声响,像是在回答他的问话,但是很快,铜铃上的法意迅速的飞散,再也没有声音发出了。
又有玉壁似在回应,玉壁上粘着小剑立即灰败下去,法意飞散,腐朽碎散。
又有一株珊瑚树亦是如此,无声的回应了,然后身上好不容易孕育的法韵便溃散了。
但是赵负云的第二元婴本身就是由地气土煞孕育而出,其中更是有着泰岳镇神符箓为根构建的禁制之身。
所以他根本就不受那突然之间如问心一般的问话所影响。
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一道法咒。
“镇!”
虚空为之一凝,像是被一股冥冥之的力量给镇压住了,之前因为宫虞一句问话,让整个黑暗都似争先恐后回答躁动被镇住了。
“缚!”
虚空之中浮现云雾似蛇似绳,将宫虞缠缚住了,缓缓的飘落在了地上。
赵负云想要试着在这个长生堡之中起坛作法,而起坛作法就得有媒介,这个媒介就是现在抓住的宫虞。
他觉得此时的宫虞绝不是之前的宫虞,很可能是那个心灵观主降临的意识,以他的一点意识为引,布下坛法直指其本体,那是再好不过了。
一个土黄色的人从虚无之中走了出来。
这个人与赵负云的相貌一致,但是气韵却完全不同,他走出来,往那里一站便给人一种沉稳肃静的感觉。
他身上并没有多少肌肉的感觉,却又给人一种肌肉强大,法力深厚的感觉。
他正是赵负云的第二元婴,只见他一步步的来到了地上‘宫虞’身边,注视着地上躺着的宫虞。
就在这时,地上的宫虞眉心一道若有若无的裂纹裂开了,一只白色的眼珠显露了出来。
一道光华从那眼珠子里激射而出,朝着第二元婴的眉心钻去。
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第二元婴似乎措手不及,只见第二元婴的头颅快速的虚化,竟是从头颅变成了一只手掌,将那一抹奇光给抓在手时在,这一刻的第二元婴变成了有着三只手的人。
正常的两只手,还有头颅变成了一只手。
又见他身后蠕动,从两手中间再长出一颗头,然后其中一只手又缩回身体之中,那一只抓着奇光的手往下垂落,手张开之时,掌心里却有一道光快速的暗淡下去,像是白色的灯焰在迅速的熄灭了。
地上的宫虞肉身也快速的灰败,原本身体之中的精华快速的流淌而出,被这堡中的各个物件吸纳。
在赵负云看来,这堡中也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生态,只是随着市主的离去,这种生态恐怕要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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