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负云一路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的朝着天都山而去。
当他再看到都下城之时,原本一路上紧张的心情,在这一刻放松了下来,然而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
去年离开之时,他心中想着杀人,想着自己要去雾泽那个地方,难免有压力。
所以他走的时候,看似轻松,但是内心却如重山压着。
他离开之时,无人相送,回来之时,亦无人欢迎。
但是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进入都下城之中,他在山上已经没有了住处,所以他回来了,要先去无量院中录名。
相当于报道的意思,表示自己筑基归来。
好在天都山,对于筑基了的弟子,无论他们是在什么任务之中,都可以归来,不需要等到门中的召唤,这一点很好,可见山中对于玄光修士筑基归来的重视。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无量院,因为现在的时间比较晚了,所以他先要找一个客栈休息。
路过红馆之时,不由的想到了离开的那一天晚上,那银钗院之中的人和事。
历历在目,却已是过眼云烟。
都下城规划的很好,这里毕竟住的要么是修士,要么是修士的家人。
街道宽敞,其中下水道安排的也很好,没有雾泽县的那种到处都弥漫的臭气,赵负云因为闻多了雾泽县里到处都存在的臭气,所以回来之后难免注意这个。
正当他要找一家客栈住下之时,突然有人喊道:“负云,负云?”
赵负云回头,只见一个青年,在他回头之后立即跑了过来。
与他一起的还有几个青年男女,不过他们都只是在街道斜对面看着。
“负云你怎么回来了,你是,筑基了?”青年惊喜之中带着羡慕的问道。
赵负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青年名叫鹤连壁,与他同在白鹤画馆里学画画的。
他的家就是在这都下城的,祖上曾是天都山的紫府修士,但是一代代下来,却是越来越没落了。
而白鹤画馆就是他族里的产业,只是这一代是由他族里的大伯在掌管。
因为在都下院之中修行,需要交不少束修,所以自己家中如果能够教导修习的,便会在自己家中修习,待筑基的那一天,直接入上院。
鹤连壁便是这样的,他是在自己家的修堂之中修习,都下城之中有很多这样的家族,家族的修堂,还会接纳一些外来的修士入堂中修行。
“负云,你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有地方住吧?去我家里住吧,我为你接风。”鹤连壁说道。
赵负云稍稍迟疑了一下,说道:“会不会太打扰了?”
“不会,我现在一个人住了。”鹤连壁略带伤感的说道。
“你不是住家里吗?怎么一个人住了?”赵负云知道,他的家其实并不大,家中还有一个母亲,就两间卧房,再加他一个,那就得跟鹤连壁一起睡一张床了。
“我是住家里,但是家母年前去世了,所以我现在一个人。”鹤连壁说道。
“呃,伯母去世了?请节哀。”赵负云见过两次鹤连壁的母亲,是一个很和善的人,当时他在鹤连壁家里吃饭之时,还是他母亲做的饭菜。
只是没想到,只一转眼之间,便已经去世了。
“家母,一直思念父亲,思虑过重,我又不成器,让母亲多忧思,现在家母去世,也不必在世间受那思念之苦了。”鹤连壁说道。
赵负云心中感叹,他知道,对方的父亲当年外出游历,结识了他的母亲,两人情深,只是他的父亲,回来的时候,是受了伤的,所以去世的早,而他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
鹤连壁跟他的朋友告别之后,带着赵负云买了些熟食,并打了一壶酒然后回家,回家之后,他又蒸上饭,然后两人便坐在那里吃起来。
赵负云对于酒并不怎么喜欢,不过,鹤连壁现在却像是颇为喜欢,大多时候,都是鹤连壁在问他的情况,他也没有隐瞒什么,听得鹤连壁眼中满是羡慕。
“负云,我真的很羡慕你,伱勇敢,努力,又有天赋,我其实也想去外面游历,寻找真煞,筑就道基,但是,你知道吗?这都下城之中,每一年都会有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从外面传回来消息,要么是修为尽废,要么是死在外面。”
“你去的那个雾泽县,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已经死在那里了。”
“你知道吗?即使现在给我真煞,我也不敢去合煞,就在前些日子,我有一个堂哥,他合煞失败了,说是玄光不够纯净坚韧,无法炼化真煞,反而被真煞洞穿了脏腑,直接被烧死了。”
“当时我就在场,听到屋里面的惨叫,大家都冲进去,我都不敢看,后面堂哥抬出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堂哥被烧的全身都焦黑,太可怕了。”
鹤连壁一边说着一边喝酒。
赵负云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凝炼玄光到了一定的阶段,便会难以进步,这其中的原因是自身的神意无法得到锻炼。
而想要神意得到锻炼,则是需要经历的,当然,也有人在一种极静极纯的状态之下,玄光凝炼成实质,直接筑基,但是那种人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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