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滔滔。
一叶孤舟随风漂流。
张秉忠背负双手立于舟上,墨紫长衫迎风猎猎,幽深的眼眸中映衬出远方长枪如林。
他口中喃喃,神情寂寥:
“我张家世代忠良,从未背叛过皇室、朝廷,张某只是奉命行事,却……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师傅。”一位正自操舟的小童闻言看来: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要把东西抢走,而且这么多年不露面,也不做解释?”
“……”
张秉忠陷入沉默,良久才淡淡一笑,似乎是想通了什么,道:
“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有人担心圣佛舍利、大道宝卷落在那位的手里,可能会给整个洪泽域带来灾劫,所以命我把东XZ起来而已。”
想了想,又道:
“也许还有些皇族秘辛牵扯其中,却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所以您就带人袭击了押运舍利子的队伍?”童子开口。
“不错。”张秉忠点头,面露感慨:
“若我一人倒也罢了,可惜那些弟兄,本应有着大好前程,却因为我跟着落入这般境地。”
“张某愧对他们!”
“真复杂。”童子满脸茫然:
“那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师傅您做的到底对不对?”
“哈哈……”张秉忠大笑:
“徒儿,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好坏之分,也无对错之别。所谓的好坏、对错,只不过是他人给出的限制罢了。”
他转头看向远处河岸,声音渐沉:
“当年的人,都已经老了。当年的事,也是时候结束了!”
“师傅。”童子有些紧张的站起身:
“你能不能打得过纪显?”
“哈哈……”张秉忠朗笑:
“徒儿,他父亲都死在我手里,一个小辈又有何惧?”
随即又是轻叹:
“不论打不得打过,都是要打的,你也无需等我,待我走后直接去玄天盟,那里自会有人照顾你。”
“师傅……”
“我去也!”
张秉忠打断他的话头,仰天长啸,声震八方:
“纪显,你不是想找我报杀父之仇吗?”
“那就带着东西来吧!”
…………
软塌之上,纪显盘膝跌坐。
身后,长枪如林,一股肃杀之意弥漫。
数百精兵,纹丝不动,尽显严苛军规。
纪显面白无须,相貌俊朗,气质更是极其出众,一身白衣不染尘埃,更有股出尘之意。
相较于其他黑铁后期强者,纪显明显更年轻,但身上的气息,却如渊似海,难以揣测。
周甲曾猜测,纪显不如小琅岛上的两位。
也许修为确实稍逊。
但实力……
杨世贞绝非他的对手!
而且他虽然年轻,却性情沉稳,即使面对将要来临的生死之战,也是面色不变,处之泰然。
“纪显,你不是想找我报杀父之仇吗?”
“来吧!”
长啸声,自远方传来。
“唰!”
纪显睁眼,在其他人还未出言劝阻之时,已经卷起身侧的圣佛舍利,飘出百米开外。
速度之快,就算是鹰巢郑老见到,也要叹服。
“唰!”
人影闪烁、飞掠。
不多时。
两人出现在一处河岸两侧,各立南北。
军队,早被甩到不知哪里。
“张秉忠!”
“纪显!”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斗志、杀机迸发。
“东西带来了没有?”
“你的哪?”
两人同时抬手,圣佛舍利、大道宝卷齐齐飞出,当空碰撞,然后斜斜落在河岸一侧。
距离两人相差无几。
四目相对,杀机涌现。
“黄沙万里剑!”
“千手如来!”
“轰……”
无形的气劲,震颤八方,河流流水从中而断,一道道潜流相继爆炸,水流猛冲天际。
混乱中。
两道人影也狠狠撞在一起。
山洞里,赵苦心浑身上下都被涂满药膏,若是再加上一层纱布的话,活似一具木乃伊。
周甲运劲化去最后一种宝药,终于长舒一口气。
赵苦心身上的伤,可谓神仙难救,好在他根基雄厚的不可思议,勉强还能吊住一口气。
但最多也就维持两三天的寿命。
“有劳了。”
躺在石头上,赵苦心声音嘶哑。
他浑身上下无一处好地方,四肢百骸断裂,咽喉处也被翁同枢一剑划开,伤了嗓子。
能说话,已是尽了全力。
“我也是有求于人。”周甲失笑:
“前辈,可以交出龙骨了吧?”
“……”
赵苦心沉默片刻,慢声道:
“你可知何为龙骨?”
“皇族赵家独有秘法,夺白银生灵本源融入体内,滋养肉身潜能,谓之龙骨。”周甲道:
“前辈莫不是要考我?”
“知道龙骨的,可不多。”赵苦心双眼失明一只,仅剩的独眼扫了下周甲所在,继续道:
“你说的大体不假,但并没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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