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陈默也跟随着林家仆人,来到了早已为他安排好的住处。
客房内干净整洁,无论是窗框上雕琢的镂空花纹,还是陈列的各种摆设,都能够体现出林家严谨、而又不刻板的庄重印象。
陈默简单的转了一圈,屋子还弥漫着一股未散去的淡淡清香。
这种味道陈默很是熟悉,小尾巴草,一两价值一块灵石,点燃后的余香有益于睡眠安神的功效。
陈默暗自点了点头,这林家对客人的态度倒是很用心。
就是不知这种待遇是只服务他一人,还是对每个人都会这个样子。
送走了仆从,陈默关门便躺在了床上,身下棉絮制成的毯子蓬松舒适,陈默静静地这般仰天而望。
无意的神识一瞥,却瞧见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黑点,正从横梁处探着触须,向遥远的另一根垂直平滑的梁柱上攀爬。
蚂蚁在这种地方就不可能绝迹,陈默眼前的这只,显然是初次攀行这条路线的菜鸟,他无声地看着它,注视着它攀登过对于它而言的峭壁和沟壑,在某一个瞬间,陈默的心底却莫名的涌现出了一丝酸楚。
他和它所有的努力,对于世界这个体量,就犹如他的本体一样,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不想那么多了......”
陈默没有关注蚂蚁在下一段路程究竟是坠下还是前往了更远的地方,他伴着香甜的气息进入了梦乡,这些天的生死遭遇,也是时候让紧绷的弦松一松了。
翌日天还未亮,陈默刚睁眼就察觉了有人在院中就坐,虽是好奇,但也不慌不忙的整拾了自身,才迈步出门相迎。
陈默见到来者道:“原来是三婶。”
院子中的女修一袭素衣,中年妇人的普通容貌,对于她陈默非常有印象,曾在比试的时候出言提醒林庆然要提防他,好在自己运气使然,不然赢下来还真需要大费一番功夫的。
“在这儿住的还习惯吗?”林玉琴的三婶言语间也充满了客气。
陈默答非所问:“三叔的伤势不要紧吧?”
“你下手有分寸,没什么大碍,不要再为他担心了。”
“那就好。”陈默舒了口气,却又听到她继续说道:“玉琴去了宗祠祭拜祖先,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她爷爷昨晚说的赌约依旧有效,特此让我前来兑现,你是打算等着玉琴一起去,还是现在去一趟宝阁呢?”
“这么快么......”
陈默的心底略微惊讶,时隔不过几个时辰,他还没想好拿什么宝物呢,功法、丹药,亦或是法器符箓,大概的方向仍没有确定。
但趁热打铁也不失为一桩美事,陈默心想人家本就是抱着现在去的想法,不然干嘛在这儿白等自己半个时辰呢?
“现在去吧,有劳三婶带路了。”陈默也很干脆的回应道。
“呵呵,你我同为筑基期,再这般说下去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林玉琴的三婶笑了一声:“陈道友,我姓于名飞雪,还是各论各的比较好一些。”
“好。”陈默点头答应,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他也就跟着于飞雪共同离开了住处。
一路上少不了互相的套话,陈默没什么可隐瞒的,只是说到了曾为散修时引起了于飞雪的共鸣。
“想不到陈道友也是野路子出身,修炼至今想来也不容易吧。”
陈默好奇问道:“于道友,莫非之前也是散修?”
“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了。”于飞雪摆了摆手,苦笑了一声:
“对了,稍后还得麻烦陈道友配合一下,家族的规矩流程,还请你不要介意.....”
陈默默默地点头,将一条黑布蒙在了眼睛上:“神识方面就有劳于道友出手了,再不放心的话可以多种几个烙印。”
陈默又不是上林家偷窃来了,况且有浮云宗为他背书,双方都犯不上这么做,因此面对这种危险的举动,他也很坦然的接受了。
自缚神识,就相当于废了修士的外在双眼,说是这般,真要在陌生的环境下任由摆弄。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于飞雪暗自高看了陈默几分,接下来的路程就有了她的指引,陈默只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她喊停下的时候,究竟还是不是在林家的一方天地内都不清楚了。
“来者止步!”
一声中气十足的低喝声传来,两侧是高不可攀的山峰,在这紧窄的一线天,一个微胖的老年修士拄着拐棍,缓缓地从前方走过。
“陈道友,摘下来吧。”于飞雪跟陈默说着,后者也拿开了布条,老者缺失了一只瞳孔,以独眼打量着陈默的目光尤为瘆人。
陈默转头向四周看了一圈,这时于飞雪对老者说道:“二爷,我是林宾的三儿媳于飞雪,奉长辈之命,特来宝阁领取赏物。”
老者板着面孔,依然沉默无言,独眼在两人之间游走了数息,才沉声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虽然看着于飞雪说的,但很显然,这句话是只针对于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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