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曼气的,小嘴嘟嘟个不停。
“没看到伤员啊?”
“你们挤什么挤,能不能轻点儿?”
“没个眼力架。”
这丫头发起火来,特别招人喜爱。
只是,就稍微管点儿用。
但不多。
可能是包厢里的空气太浑浊了,人们脾气都比较暴躁吧。
总有些人挤来挤去,一会儿上个厕所,一会儿到过道抽个烟,来来回回横冲直撞的。
我都靠在墙角上了,还是避免不了被伤害。
周曼实在没办法了,干脆直接抱住了我这条左臂,用身体将我保护了起来。
我心里,挺感动的。
绿皮火车,速度非常慢。
而且中间停靠的站点也多。
这路程,真是一种特殊的煎熬啊。
早知如此,我还不如选择坐飞机呢。
或者是,找个司机开着我的车,将我们送回老家。
反正我这样子,是暂时没办法开车的。
周曼也没学驾照。
我妈更不会了。
关键时刻,还是咱们人民子弟兵啊。
有个身穿军装的士官,见到我这种状况后,立马叫来了列车员,让她帮忙给找个座位。
但怎么找啊?
火车可不是公交车。
公交车行程短,很多人都会自觉地给老弱伤残让座。
但火车上,能够主动让座的,恐怕就万中无一了。
因此列车员喊了好几次‘有哪位好心人,能够给这位胳膊不方便的大哥,让个座位?’。
根本没人应。
不过,人家还是有办法。
她跟领导汇报了一下,将我领到了餐厅车厢里。
餐厅车厢,是有时间限制的。
一般情况下,只有到了就餐时间范围,才会接纳乘客过来吃饭。
但是来的人还是很少。
为什么?
太特么贵了。
大家宁可吃泡面,就火腿肠、乡巴佬打发一下呢。
只是,工作人员只让我一个人进了就餐车厢。
我妈和周曼被拒之门外。
没办法。
人家也是为了营利嘛。
到了中午的时候,过来吃饭的乘客,也不多。
我就趁机把我妈和周曼叫了过来,给他们每人点了一个套餐。
当然,自己也点了一个。
我还准备要两瓶啤酒的,但被周曼叫停了。
这丫头,可凶了。
“赵龙哥哥,人家医生怎么嘱咐你的,你忘了?”
“喝酒会影响你骨骼愈合。”
“而且你这才,刚刚做完手术。”
“你不要命了?”
小嘴叭叭的。
我倒是也没继续坚持。
毕竟,人家是为我好嘛。
而且出院时,医生和护士,确实跟我嘱咐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项。
不过,想起自己这场灾祸的经过,我仍是一阵心有余悸。
尤其是,那个高僧对琛哥说的那番话。
就这么神吗?
事实上,还真就这么神。
我那天晚上,就跟中了邪似的。
一瓶啤酒,就喝上头了。
而且晚上还睡不着,鬼使神差地出去溜达。
还正好碰上了一帮混混在那打台球,而且其中有个女子,是九个手指头。
这特么……
这简直是往人家预言上撞啊。
硬撞啊。
但没办法,这就是玄学。
反正我这人,是相信玄学的。
因为这世上,这宇宙中,有太多神奇的事物,单单靠科学是解释不通的。
下午三点钟。
我们回到了老家。
毫无疑问,我那性格火爆的老爸,对着我又是一阵大骂。
他就这样。
我怂他也骂。
我硬了,他还骂。
但是,我并没有反驳。
骂归骂,关心我也是真的。
我爸嘱咐我妈,出去买了好大一堆排骨,马上就炖了。
而且还郑重地要求我,每天必须吃个两三斤,补血,补骨头。
接下来一个月,相安无事。
按照医嘱,我需要到医院里复查一下,拍个片子,看看骨头的愈合情况。
我行为不太方便,周曼陪我去的。
她骑着小电驴。
一路上,把我给颠够呛。
虽然她骑的并不快。
但是这路面,太烂了,年久失修。
我这胳膊刚做完手术才一个月零十天,经不起这番折腾。
“那个……”
“那个……”
“周曼啊,能不能再慢点儿?”
“再慢点儿……”
我朝周曼提醒道。
周曼这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像犯了大错似的,赶快说道:“对……对不起,颠到你了吧?这该死的破路!要不……要不……”
她一阵愧疚,并且把车速降到最低。
一阵支吾之后。
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道:“我要去考驾照,去买车。”
“以后,我就能开车去接你到医院复查了。”
“就颠不疼你了。”
“哼,明天就去学!”
周曼举起一只胳膊,振臂鼓气。
我顿时愣了一下。
心里,禁不住一阵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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