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1月末。
“外面的天气很棒,山川如故,江河依旧,仿佛就像是爷爷口中阐述的一样,天际高山的倒影也流露出同样血脉中的共鸣,或许这就是他口中的根吧,但为什么我无法产生哪怕一点的余情,应该不是我变了,而是…我一开始就注定不同。”
唐某人将笔记本合上,轻轻盖上钢笔,放进自己的衣领口袋,看起来像极了文化知识分子。
此时…
他正坐在专列上。
知道着名企业家要开始“寻根之旅”,上面有关部门很重视,专门开通了专列,整个车厢只有他以及米斯特等少部分人。
这个待遇,在全国都是仅有的,没有到达一定的级别根本不可能。
显然,上面对于他很重视,应该说,对于他的投资更为重视。
以及跟鹏城官方谈拢了超过20个项目,总价值高达87亿美金,第一笔定金11亿美金直接打到账户上,这种合作伙伴简直是所有人的福音。
“还有多久时间?”他看着边上政府部门陪同人员问。。
“大概还有20几分钟就到站了。”
唐刀点点头,看着窗外,不断向后的风景,内心却有着跟笔记中不同的心情,紧张?亦或者向往?好奇?
…
喉城火车站。
这个人口只有不过五十来万的小县城,火车站也很小,只有两条轨道,而此时,在月台上,站满了人,互相低声交谈着,而在后面还有人拉着横幅。
“热烈欢迎唐刀先生回乡寻祖!”
而在这群人中间,略显角落的地方。
却有几个人显得格格不入,就算身上穿着再整齐,但那气质、谈吐以及略显焦虑不安。
“叔,我想撒尿。”一个大概20来岁,身材臃肿的年轻男子尴尬的对着身边的老头轻声说。
后者穿着老干部装,就是俗话说的:大口袋,灰色的衣服洗的有点泛白,面皮干如老树皱皮,听到这话,眉头一跳,“你这是懒驴屎尿多,现在去哪里撒?憋着!”
他说着自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口袋,里面放着一包烟,这还是从领导那边拿来的,装牌面的,他可舍不得抽,平时也就弄点土烟。
人前人后,自然不同。
“呃…”被村长一顿骂,男子面露尴尬,看着其他同伴,他们都是憋着笑。
这一行人就是村里的代表。
当县里面的人过来通知他们,有个大老板回来寻亲,顿时在这个不过百来户的小村庄中掀起了波澜,他们这…好像出过最大的也是个体户万元户。
“叔,他们说这大老板是我们村的?哪家的?而且很有钱?多少钱?”边上还有人问。
村长蹙着眉,“老子咋知道他多少钱,那也是人家的钱,你们瞎紧张个什么劲。”他瞪着这些没出息的后辈,他当然知道这些人什么想法。
这个时代,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对金钱的憧憬,逐渐丧失了所谓的淳朴,对“利”字开始更加重视了。
被他这么一瞪眼,心虚的几人面色一红。
“县里头说姓唐,我们村也就没几户了,你二婶娘家不就是吗?云生。”村长对着另一人说。
“好像是,具体我也不清楚。”那叫云生的年轻人闷声道,“不过上次县里来人调查过,我二婶有个叔叔确实之前跑到外国去了,以为死在外面了,但当时也没注意。”
村长刚准备开口,就听到一阵拉长的火车轰鸣声响起,前面有人喊,“来了,来了。”顿时,所与人都正经起来,就连他表情都变得很严肃,“站好了,别给老子丢脸。”
几个年轻人瞬间就站的笔直,但眼睛还在滑溜着,想要看看,从那火车上,能够下来什么人物,其实就连村长自己都显得很紧张。
当唐某人从火车上下来时,外面已经有人开始喊着欢迎欢迎了,几个不认识的人过来介绍,一脸的笑意,唐老板也是堆着笑容,令人感觉如沐春风。
原本他们想要邀请唐老板去县里的酒店就餐,但唐某人没多大兴致,想要先去乡下看看,这外宾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几个领导看了眼,就同意了。
将村长叫过来,笑着对唐某人说,“这是溧阳村的村长。”
唐刀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就紧张的老汉,伸出双手,握住对方,温声细语的说着些见面话,村长一见这人这么好说话,心里的拘束也降低了些。
上了县里面准备好的车,一行人略显夸张且大张旗鼓的朝着20公里外的小山村而去。
坐在小轿车里,村长很是不舒服,浑身上下就像是被蚂蚁给咬了一样挪动着,当瞧见唐刀目光看过来时,尴尬的一笑。
“能说说溧阳村吗?李叔。”唐某人笑着问。
“可以,可以。”村长忙点头,介绍起来,“我们这个村有大约三百来年历史了,从明朝末年战乱开始…”
伴随着老头粗狂的声音,车队朝着目的地而去,兴许是喉城在沿海地区,经济略显发达,交通也算便利,道路看起来修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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