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入狱了。
因为涉及的案子比较大,所以要审问许多轮。
据杨警官所说,谢柏的表现,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好,等结案后,是一定能减刑的,让她不要过多担心。
谢桉知道这是为什么。
既然另一条路注定走不通,谢柏再恨,也不会一条路走到黑,自取灭亡。
恐怕,他心中所想的,就是要快点出狱,然后报复她。
也挺好。
谢桉心想。
案子告一段落后,暑假已经结束两周了。
杨警官是岩市人,但之后调到了安市,这次回岩市,就是为了解决地下赌场案子。
结案后,她就要回安市了。
离开前,她请谢桉吃了顿饭。
“要去看看谢柏吗?”
杨警官问。
谢桉盯着杯子里漂浮的茶叶,点了点头。
穿着狱服的谢柏,头发更短了一些,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区别。
隔着玻璃,两人相对而望。
最终是谢桉先拿起电话的。
谢柏身后不远处,坐着一位警员,警员戴着耳机,他们的对话,会被全程监听。
要说什么?
【 最近过得还好吗?】
这种话似乎有点太过虚伪。
【 我当时那么做,是为你好。】
苍白的解释,只会令他更为恼怒。
所以,谢桉只说了一句话。
“我会等你出来。”
盯着她的那双鹰眸,没有丝毫软化,粘稠又漆黑,语气阴冷,又带着调笑。
“比起那个,我更想你进来和我做个伴。”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谢桉看着谢柏的背影,垂下眸子。
看吧。
她和谢柏之间,实在没什么可聊的。
尤其是,在这种对话会被第三方听到的时候。
或许是换季,谢桉得了流感。
鼻塞实在不舒服,人总是恹恹的,连脑袋都有些慢半拍。
下午的选修课,室友见她发烧,好心给她请了假,谢桉哑着声音道了谢,昏昏沉沉睡去。
做了噩梦。
福利院的事。
那时候的她,还是瘦瘦小小的孩子。
有个中年男人,要她去员工宿舍,帮忙整理他的房间。
她不想去,可抵不过那人的拉扯。
小渔正被其他人指挥着整理厨房,自顾不暇,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谢柏因为打架,昨晚又被关进了小黑屋,现在还没有放出来。
小谢桉,只能独自一人面对未知的危险。
刚被扯到屋子里,那人就将门反锁,拖拽着谢桉就往床上甩。
身影将她束缚,谢桉到处躲藏,却似乎令对方更为兴奋。
长期营养不良的小孩子,怎么能抵得过成年男人?
她被压制在床上,身上笼罩一团大山,恐惧和反胃充斥胸腔,她猛地抓住一旁的台灯,砸在他身上。
这个行动,激怒了男人。
他掐住她的脖子,上来就要撕碎她的衣服,谢桉喉头干涩,疯狂挣扎,却没有任何作用。
直到窗户被石头击碎,那石头砸在男人太阳穴,谢桉见到浑身是血的谢柏,正坐在树上,拿着弹弓,神色狠厉地一下又一次射击着。
这场面一点都不帅。
身上的男人的愤怒转移,他抄起一根铁棍,就要下楼,模样狰狞又丑陋。
谢桉从床上爬起来,推倒一旁的置物架,置物架上有不少尖锐的物品,包括随意搁置的水果刀。
男人发出痛苦的嘶吼,水果刀扎在了他的喉咙,血液涌出。
很快,他就死不瞑目了。
谢桉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谢柏跑上楼,见到房间的一幕,面色不变,扯着谢桉就跑。
“这只是意外。”
他嘱咐她。
男人为了遮人耳目,拉扯着谢桉上楼的行为,没人注意到。
给谢桉设置的死局,成了他自己的死局。
破败的仓库,是三人的秘密基地。
“你做的很好。”
“如果不杀了他,看到我样子的他,一定会先杀了我。”
谢柏把自己的外套给谢桉穿上,生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她。
“那种人渣,本来就该死。”
从来都是恶人活得才长久,好人总是因为各种各样荒诞的理由死去。
谢柏对这个世界抱有很强的恶意。
谢桉一直低垂着脑袋。
外面的动静不小,孩子们被疏散进屋子,小渔找不到两人,匆忙到这里来找,见到谢柏和谢桉,总算是放下了心。
她看到谢桉破碎的衣角,和谢柏沉郁的神色,便猜测出了大概,顿时也感到冰冷。
小渔和谢桉科普过许多两性知识,也教给她如何保护自己,她安慰自己,这样就够了。
可今日的事情,证明了谢柏是正确的。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技巧都那么渺小。
她抽泣起来,无助地抱着谢桉,像是心疼谢桉,又在绝望着她们共同的未来。
仓库里没有灯。
那夜下了一晚的大雨。
“活着一直都这么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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