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禹山不再多说,这种事不是一蹴而就的,很多事情需要安排,这时候没有必要做过多的争执。
“四小姐,有件事情不知道您知道不。”段禹山端起茶小戳了一口,“近来京都有人在调查您。”
纪容一愣。
京都有人在调查她?
“段先生可打听到了是谁?”
段禹山抿着嘴笑了笑,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十四王爷。”
纪容愕然!
魏琮在查她?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就因为她上次说了他的坏话?不至于吧。
纪容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段禹山道:“十四王爷既然会调查小姐,看来是有什么事吸引了他,以我对十四王爷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四小姐可否和我说说,您与十四王爷有过什么交集?”
纪容觉得多个人就多些主意,于是把近来遇见魏琮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补上小时候爬树的事情。
段禹山沉思良久,把这些事在心里捋了一遍,纪容心里有事,就先回去了。
纪容在马车上想了很多,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虽说她小有姿色,却也不至于能够让十四王爷一见倾心吧。
二月二十,纪昌约了纪容在德福酒楼见面。
他隐瞒了自己来京的消息,想来是不愿意被纪家的人知道他回来了。
纪容想了想,轻车简从,去了德福楼。
天字一号间的包厢里,纪昌身边围着两个身量分流,在二月初春若穿着齐胸流云裙的美娇娘。
见纪容过来了,纪昌摆了摆手,道:“你们出去吧。”
两个美娇娘不知道纪容的身份,误以为这是这位纪爷的心上人,看向纪容的目光,就仿佛刀子似的。
纪容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她这枪挨得太冤枉了吧!
偌大的包厢里,一面都是镶着琉璃的万字格的窗户,天光明亮,包厢里亮堂堂的。
“五伯,可是事情办妥了?”
纪容也不客气,在纪昌对面坐下。
她这位五伯,简直就是画本子里狂傲不羁,放荡任性的公子哥原型。
不过有区别的是,五伯年少离家,多年来攒下基业,那是他凭着自己的本事,没有吃过纪家的米粮。
对于这位五伯,纪容更多的还是钦佩。
纪昌看着自己这个侄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坐在了他的对面,还镇定自若的拿起了桌上的干果,比他还随意的样子,不免生出几分好奇来。
“不过是小事情,我这儿就有一对姐妹,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一岁,两姐妹都是自幼习武,等闲人近不得身,你可要?”
纪容眼睛一亮,这两个女孩子是姐妹,年纪相差也不大,至少能在她身边待上六七年,且又是自幼习武……这样的人那是可遇不可求啊!
纪容满脸堆笑,“就知道这样的事情找五伯绝对没有错。”
“你怎么知道我?”纪容正把桌上的酸角拨开送进嘴里,闻言心中咯噔一声,完了!露馅了。
她是因为前世的事情,才知道了自己这位五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而这一世,她从小就不知道这位五伯,找上他,已经是贸贸然了,她还说漏嘴了……她脑子飞快的转动着。
“五伯,既然已经求到了您的名下,实不相瞒,我在纪家,很是艰难。”
想到如今她继承了周家家产的事情反正也瞒不住了,纪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纪昌。
“倘若是让人掠了去,我这就是再多的银子也没有命花啊,再说了,您的名声在纪家下人们的嘴里可从来没有消停过,我知道您,并不奇怪吧。”
看着侄女的样子,纪昌觉得很是有趣,笑道:“得了,你可别给我扣高帽子,我呢,顶多就是成为别人家里说起忤逆不孝时的范例罢了。”
想到有些事,他抿了唇。
看来这是糊弄过去了?纪容微微松了一口气。
“五伯,为何您这么多年都不肯回纪家呢,每逢阖家团圆的日子,父亲就总是念叨你。”
说起自己一母同胞的二哥,纪昌的面色柔缓了下来。
“回家?四侄女,你觉得纪家像个家吗?”
纪容默然。
是啊,纪家像个家吗?处处都充满了算计,猜忌,你永远不知道,那一张张伪善的面具后面,是怎样一张青面獠牙的嘴脸。
“五伯说的对,纪家的确不像是个家,说不大逆不道的,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没有托生在纪家门下该多好,就做个小门小户的女儿,平淡的过着日子。”
纪昌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讥笑,“所以,我十五岁离家,多次过家门而不入,认贼做母,我还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
五伯的话外纪容心里打了个滚,她脑海里闪过什么,却很快飘得无隐无踪。
“五伯为何还不成亲呢,像您这样年纪的人都做父亲了,您还只身一人,难道是看破红尘了?”
纪容觉得,受人恩惠,就应该有个态度,慰问一下自己这位常年漂泊在外的五伯父是很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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