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忍着痛,支起半边身体,吩咐屋里的婆子:“去拿了预先备好的人参来,切成片,我得留着力气把孩子生出来!”
算起来,这不是纪容第一次生孩子,前世给庄明浩生了三个孩子,却也没有一次有这样难过,可她不能放弃,这是她和魏琮的孩子,她拼命也要生下来。
稳婆接生这么多王公贵族的夫人,还头一次见要生了,产妇还在吩咐人做事的,莫名的,她就生出一种敬佩来,心中不由稳了稳。
婆子切了参片进来,笑道:“王爷回来了,连夜回来的,这会儿在外面守着呢,都说王爷最在意王妃了!”
听说魏琮回来了,纪容含了一片参片在嘴里,心里微微一颤,再无顾忌,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上百年的参片真不是浪得虚名的,纪容含了一会儿,身上竟凭空生出大把气力来。
沈妈妈站在床头,帮纪容揉捏头上的穴位,说话都带了哭腔:“夫人别怕,女人生孩子都有这么一遭的,你要有信心,你想想怀着这孩子的时候,他多乖啊,从不闹你。”
话没有说完,喉头哽咽,沈妈妈背过身去,抹了一把泪,纪容听着,也不禁心酸,忙劝慰她:“沈妈妈,你从小奶我长大,如我的母亲一般无二,你若是实在心疼,且先出去,我生完了,你再进来看我也一样,”
沈妈妈不肯:“我就是心疼夫人遭罪,我若是出去,更是放心不下。”
纪容笑着,“那你出去和王爷说一声,让他别担心,这一时半会儿生不下来,春寒料峭的,别在院子里着了寒。”
沈妈妈这才答应,说着我很快回来,就往外去了。
魏琮看见沈妈妈红着眼睛,由不得心头一跳,急声问道:“里面是怎么个情况,容儿可还好?”
他别的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想知道纪容还好不好。
沈妈妈摇头,“孩子不好生,因为夫人之前宫寒一直调理,也没有好,现如今含了参片,有了些力气,夫人说还要等些时候,让王爷先去歇着,别着了凉。”
她就看见魏琮身上穿着薄袄,连披风也没有穿。
魏琮选择性的只听见前半句,宫寒?他记得当初寒冬腊月,他那个糊涂岳丈罚纪容在雪地里跪着,还打了她,当时若不是他去的快,只怕命都捡不回来了,可之后就留下了病根。
他顿时心里一阵的心火直冒,大掌捏的“咯咯”作响,若是纪容有个好歹,他定要让他们跟着陪葬!
沈妈妈还想说什么,屋里又响起接生婆和纪容的声音,她顾不上旁的,转身就进了屋。
丫鬟们把门关上,魏琮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纪容痛苦的呻吟,额头上竟也跟着溢出细细的汗。
“纪小四,你给本王听着,若是生不下来,本王只要你!你敢有个好歹,本王就把天给颠个个儿!”
魏琮的声音传进屋里,纪容的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她抿紧了唇,不敢说话,心里的疲惫却想是有魔力一般,被驱散了大半。
这个人说话也不注意地方,若是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虽然这样想着,心里却像是被什么击中,软成了一团。
她从来不怀疑魏琮的话,他说到就会做到,她深信,若是自己出了事,他会做出什么样惊世骇俗的事,她不能有事,不能看着他重蹈前世的覆辙。
一炷香,两柱香,三炷香……屋里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魏琮的手捏得越来越紧。
白笙就看见,王爷浑身都在颤抖,好像在害怕什么,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傻了眼儿。
魏琮终于等不下去了,他抬脚就要去推门,却被门口的春锦和冬霜拦住:“王爷,夫人还在里面,这会儿进去,只怕对王爷不好。”
女人生孩子的时候血气重,男人是不能进产房的,有禁忌在,冬霜春锦两个不敢让开。
魏琮扫了两人一眼,“别让本王亲自动手。”
白笙见魏琮是铁了心要进去,忙去拉冬霜:“王爷要进去,你们拦着也没有用,快些让开才是。”
魏琮直接推门进了屋,屋里的婆子们吓了一大跳,立刻有人出来拦他:“王爷快些出去,这是血光之灾,您贵重之躯,千万要注意这些禁忌啊!”
魏琮不管,动作敏捷的闪身绕过那婆子,冷声道:“她在本王这儿,百无禁忌。”
纪容听见,心中百感交集。
魏琮看见纪容狼狈的躺在床上,被子上血迹斑斑,不禁心头剧痛,上前就握住纪容的手,颤声安抚:“我来了,你别怕,别怕。”
然后对接生的产婆道:“本王已经请了宫里善夫人之症的黄太医来,若是太难了,这胎……不要了。”只要纪容在,他就不怕,他实在看不下去,她为了给他生孩子而受苦的样子。
纪容用力的拍了他一巴掌:“胡说什么,这是我们的孩子,你说不要就不要,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的。”
魏琮转身,对她笑了笑,什么也没有再说。
纪容却知道,这家伙是一旦做了决定,就没有更改的可能了,她能做的,就只有尽全力把孩子生下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