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噘着嘴,躺正了身子,沈妈妈就拿装着热水的水囊轻轻的给纪容暖小肚子。
不过一炷香过去的,看纪容的脸色,很显然这法子收效甚微。
“嗳,不如请了郎中过来扎针吧,这疼下去,磨得是人啊!”
沈妈妈说着就要去请郎中,纪容连声喊着:“别别别,沈妈妈,不要去。”
她对于这些事还是有些难以启齿,能忍忍就忍忍。
沈妈妈心里就怨恨起纪宏来,“若不是二爷……”
“沈妈妈。”纪容示意她别说了。
沈妈妈心里有气,憋了半晌才说了句:“他根本就不知道心疼人!”
纪容不想多说,冬霜走了过来,“我记得之前有次跟着昌爷押镖,赶巧在路上来了小日子,我也是小肚子疼的不行,是明娘说用牛乳混着蜂蜜热热的喝下去就能好,我试了试,果然百试不厌,四小姐不如也试试吧。”
死马当活马医,沈妈妈让人去找周俊生,让他寻些牛乳来。
周俊生虽说年纪大了,可对于纪容吩咐的事情还是办的很快的,不过一个时辰,用冰盒子镇着的牛乳就送了进来。
不多,用一个半大不小的海碗装着,冬霜拿了碗去小厨房,一刻钟就端了进来。
纪容很少喝牛乳,不过前世在永昌伯府当二夫人的时候,永昌伯世子,她的大叔子就每日必喝这么一碗牛乳,冬夏不断,牛乳不好得,永昌伯就命人去各处寻,就是再远,也宁愿出重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东西起了作用,御医都说活不过二十的永昌伯世子竟然拖到了二十七才病逝。
纪容疼的满头大汗,接了碗,试了试温,不烫,一口气就喝了个底朝天。
有些甜,不过很快,她感觉小腹处的疼痛感就消减了下来,还真是奇了。
纪容松了一口气,翻了个身,难得安生下来,沈妈妈轻手轻脚的给纪容搭了一条薄薄的被子,这才退了出去。
离春平院几米远也闻得到酸溜溜的味道,朱氏住在齐辉堂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卫氏因为林姨娘的事情生着闷气,朱氏却什么也不知道,韩嬷嬷在前面挡着,谁也凑不上来,更别说上前嚼舌根子了。
还有一个月,朱氏就要临盆了,这一个月,韩嬷嬷是枕戈待旦,不敢松懈半分。
朱太太这些日子也常过府,没事就带着朱氏十四岁的胞妹过来给她解闷儿。
朱氏也不往外跑了,纪宏每日里都要让人去归一堂或者是烧雪阁给她买了新式的点心送过来,或者是隔三差五的让珍宝阁送些簪子啊,钗子啊,玉佩,压襟之类的小玩意儿过来。
不过都是让人送来的,朱氏还是难得见到他人,就是见到了,也只是坐坐就起身要走,不是有事情还没有处理,就是有应酬要出门,从来不在朱氏院子里过夜。
朱氏刚开始疑心,可见着纪宏处处妥帖,没有对她慢待一份,渐渐的也就没有想那么多了。
六月的阳光炙热,纪容怕热,干脆就住在了数萤间,一床薄被,在罗汉榻上铺上一床草席子,晚上把隔扇全部打开,把纱帘放下来,夜风一吹,清凉宜人。
六月初二,纪容去看纪清媛,正巧碰见季红领着两个人出来,一个年长些的妇人穿着一身品蓝锦纹牡丹比甲,生的面若银盘,端庄富态,旁边站着的是个丹凤眼的青葱少女,一身湖蓝色夏裳,落落大方,看着约莫十四五岁。
季红冲纪容笑笑,领着两人往外去。
待到了纪清媛屋里,如意和冬梅正在收桌上的茶点,纪容想到刚才见到的两人,上挽着纪清媛的胳膊笑问:“四姑姑这儿来了客?”
纪清媛点头,让纪容扶着进了内室。
这才道:“是我在衡州那边的小姐妹,她嫁的是衡州谭家,同薛家有姻亲,她带着她屋里的那丫头过来。”
说到这里,纪清媛的话音一顿,像是在想什么,然后才道:“你二表哥也该成家了,我今儿相看了那姑娘,生的也周正,还颇有才情,想来和你二表哥是合得来的。”
薛正泰要说亲了,纪容要说自己心里毫无感触,那就太虚伪了,不过也没有多大的感觉,就是觉得以后大家都成家了,好像就不能像从前那样出去玩了,少时的自在以后会越来越少。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那位谭姑娘生的真是漂亮,看着也文文静静的,想来以后进了门,也一定能和二表哥夫妻和睦,琴瑟和鸣的。”
纪清媛还是像说自己最中意的儿媳妇还是她,可是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毕竟容姐儿也定亲了,儿子年底前应该也要娶媳妇了,现在说这些,不仅不合时宜,还很不合规矩。
“这事儿还要你四姑父和衡州那边的长辈同意才行。”
纪清媛笑着轻轻抚了抚纪容顺滑水亮的青丝,“你呀,如今既然已经定了亲,就该收收心了,别成天还孩子似的,没心没肺。”
纪容点头应是,她明白,只是在纪清媛面前,不想太强势了而已,而且,对于她而言,很多同龄人不会的东西,她早就已经经历了一遍,自然不用担心会露拙。
“三夫人平日里要管家,且如今也在为你表哥物色亲事,只怕也没有时间来管你,不如你就跟着我学庶务吧。”
纪容可不愿意,她还有大事情要做呢,庶务之类的的东西,对于别人来说是很生疏的东西,可她前世就管过诺大的永昌伯府,今生也帮着宋氏管过家,“四姑姑,我帮着三伯母管过家,不用了吧!”
纪淑媛不仅失笑,“你呀,就知道耍赖,等你嫁了人,到时候对十四王爷也这样吗?”
一听见魏琮的名字,纪容就有些脸上发烫,“四姑姑,您无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小丫头还害羞了?”纪清媛揉了揉她的头,“好好好,不提不提。”
薛正阳听说纪容过来了,甩着手就过来,“四妹妹呢?”
冬梅在外面道:“四小姐在屋里同四姑奶奶说话呢。”
薛正阳“哦”了一声,掀了帘子进了屋,纪清媛看见儿子这幅样子,佯怒道:“没有规矩!”
薛正阳不以为意:“四妹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我有什么好避讳的。”
一起长大的?纪容“咦”了一声,笑道:“三表哥,谁和你一起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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