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慈云殿出来后,陆皇后道:“名单上的人,要不是在皇次子身边的,都别留了。”
这批人,陆皇后不敢用。
她知道里面是有好的。但她已经没气力去一一甄别。
那就都不要了吧。
这么做,也是给乾平帝看的。
他知道岑嬷嬷手上有太皇太后留下的人。
这也算是陆皇后给他吃的一颗定心丸。
她用行动去告诉他,她站乾平帝这一边。
只是不知道乾平帝到底知不知道皇次子的存在。
要是让他知道──
皇次子就危险了!
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已然尽力。
凡事只能求半称心了。
常嬷嬷立即去吩咐,很快就折返了。
“都吩咐好了。”
陆皇后再坐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去马场。”
常嬷嬷道:“娘娘,您好多年都没骑射了,如今身子重,得顾着自个的身体啊!”
陆皇后道:“找匹温顺的马,不碍事。”
常嬷嬷劝不住,只得伺候陆皇后换了件窄袖的红衣裳,给她披上大红色的披风,跟着来到了马场,扶着陆皇后上了马。
陆皇后试了一下,很快就能自如地骑马行走,道:“你也去找匹马骑上。”
常嬷嬷只得上马。
陆皇后等常嬷嬷骑稳当后,一扬鞭,策马向前。
常嬷嬷也是有骑射底子的,赶紧跟上。
“娘娘,您慢些。”
陆皇后没理会。
她再度扬鞭,骑得更快了。
红色的披风兜满了风,被吹得展开。
当真是鲜衣怒马,颇有她少女时热烈如火的风采。
常嬷嬷看着前头红色的背影,百感交集。
世人都当陆皇后是依附男人的蒲苇,柔弱不能自保,但实际上她可是真正的将门虎女啊!
“娘娘!”
“回去吧!”
陆皇后在前头喊。
“叫我什么?”
常嬷嬷叫出了早年的称呼。
“大小姐!”
陆皇后终于笑出声。
“对!”
“驾!”
这一刻,她不是谁的妻子,不是谁的母亲,她只是她自己。
陆皇后骑马飞奔。
在马场上痛痛快快跑了几个圈后,陆皇后心里的不痛快才散了。
她勒住了缰绳,停了下来。
马上有人上来伺候。
陆皇后从马背上下来,这才觉得大腿内侧被磨得疼了,手掌也多了道红痕。
到底是多年没骑马,骑得如此猛了,有些不适。
陆皇后没声张,换了衣服,坐上步辇回清宴殿。
常嬷嬷走路跟着,觉得自个骨头都散架了,但也得撑着:“娘娘,您这离生可没多少日子了,不能再骑马了。”
陆皇后道:“不碍事的。”
她看到了书案上堆积如山的折子,微微蹙眉。
太监鲁庆站在旁边:“皇后娘娘,皇上道,折子不用急的,您有空就批。”
乾平帝对内阁依赖不大,改折子亲力亲为。
所以他比之前的皇帝们忙多了。
要不是乾平帝硬拉着陆皇后一起来改,光凭他自个就是不睡觉也改不完。
陆皇后道:“明日再看吧。”
她换上宽松的袍子,慢条斯理地喝着燕窝红枣百合粥。
常嬷嬷道:“娘娘,新到了一批茶枕。”
陆皇后道:“换上吧。”
以茶入枕,可明目清心,治头痛安眠。
陆皇后是用惯了茶枕的。
她道:“喊太医来吧。”
晚膳后,陆皇后觉得自己的腿更粗了,尤其是一双脚肿胀如白馒头。
如今的太医院是在乾平帝掌控之下的。
人早就换光了。
来了两个太医,是素日里给乾平帝看诊的。
他们带了四个医女过来。
太医们很快请好脉。
医女们也仔细地看了。
为首的是太医院副院使张云。
他出来道:“启禀皇后娘娘,孕晚期腿浮肿是常见的。”
“需要少喝些水,慢慢地走动,不能久坐。”
“饮食清淡,不能用辛辣之物。”
“每日用温水泡脚,能缓解。”
他们没开药,也没针灸。
陆皇后道:“好。”
等太医们走了,陆皇后喊来了常嬷嬷,道:“现在真不方便了。”
常嬷嬷道:“现在的太医院舌头都是一样长短的。”
陆皇后笑了笑。
还好她们自己会。
只要不是什么大病,都能应付得过去。
当然,不是说乾平帝会做什么。
这阵子,人用得着陆皇后,自然是不会把她怎么样。
但以后呢?
可看太医院如今的架势,那是油盐不进的。
其实,不要说太医院了,现在的内务府、尚事局也都是乾平帝的人把持着最重要的位置。
他管得很细。
当然,乾平帝不细也不行。
上一个管得不够细的,如今还在南边看臣子的脸色过活呢!
常嬷嬷道:“娘娘也别太伤怀。皇上待您确实很好。”
“这都几年了。皇上还跟最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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