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儿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温柔地拥着她。
她感受到怀抱的温暖,忍不住蹭了又蹭,像一只小猫一样挂在了这棵树上。
很舒服。
是久违的安心。
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找到了依靠在娘亲怀里的感觉。
她很贪恋这一刻的温暖。
皇帝睡得尚可。
他睡得迟,但得起得早。
初一朝,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皇帝恋恋不舍地摸了摸孙福儿的头发,然后起身。
到底他是皇帝。
他想喝就喝,不想喝可以少喝一点,也没人敢会和他挑理儿。
所以,他虽然参加了两场宴会,但实际上喝的酒并不多,整个人都是很清醒的。
皇帝吩咐:“你们轻一点,别吵醒了你们孙主子。”
众人领命。
皇帝洗漱后,就往慈宁宫去了。
无论多晚睡,他都习惯了这个点起来,然后去慈宁宫请安。
到慈宁宫前,还是岑嬷嬷候着。她迎上来,笑道:“皇上,太皇太后还在念叨着要给您预备早膳呢!”
皇帝笑道:“皇祖母这的燕窝银耳红枣粥味道很不错的。”
这是太皇太后爱喝的粥。
皇帝跟着吃了不少年,也就吃惯了。
岑嬷嬷笑道:“早熬好了。”
早膳摆在了太皇太后日常起居的东暖阁,比从前的菜品少了一大半。
皇帝道:“委屈皇祖母了。”
太皇太后笑了:“什么委屈不委屈的。皇祖母年纪大了,也吃不了那么多。本来就觉得每顿都摆那么多,实在是浪费。现在这个样子好多了。”
皇帝道:“话虽然这样说。但是皇家的体面还是要的。皇祖母这不是份例少了一半,而是少了一大半。”
太皇太后含笑:“对外少一半,私下里,更少一点。上行下效的。”
见皇家节俭是动真格的,底下一层层官员才会当回事做,不然,就会是一阵风,刮过后,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皇帝道:“皇祖母,孙儿心里感激。”
太皇太后拍了拍皇帝的手:“当个好皇帝,你皇祖母怎么样都是安心的。”
她顿了顿:“你皇祖母总盼着你好的。”
皇帝道:“好。”
祖孙两个慢慢地吃着早膳。
太皇太后也是世家贵女,礼仪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是早上喝粥,也是动作优雅,一点声响也发不出来的。
她的发髻梳得整整齐齐的,上头只插了一支点翠凤凰金钗,再簪了一朵明黄色的绒花。
等用完了膳,太皇太后漱口后,才缓缓地道:“襄国公家那个女孩子,留着住一阵子,然后再放出去。你看是不是要打个招呼,然后选秀的时候,给她留下来?”
皇帝道:“这个肯定得留。”
襄国公地位高,本就有威望,需要笼络。而且他们家主动赈灾,是给皇帝补台。
所以皇帝自然得投桃报李。
不过就是后宫里多一个女人而已。
皇帝并不在乎。
太皇太后道:“那就这样办。具体的位份就看那时的情况。”
一般来说,秀女最后被封的位份跟她本人怎么样没有多大关系。
秀女们是层层选出来的,到殿选就已经是各家的佼佼者,质量很高的。
伯仲之间,她们之间,选谁第一都可以。
最后秀女谁能位份更高,其实更多的是看背后那些事。
皇帝“嗯”了一声:“后来皇祖母还留了几个?”
太皇太后道:“还有三个。定波侯、福建布政使、两广布政使家的嫡长女。这三个连同襄国公家的姑娘都住在慈宁宫的后殿。”
皇帝一听就听明白了。
这三家对皇帝日后开海禁有助力。
太皇太后则是在慢慢给皇帝铺路。
皇帝道:“皇祖母!孙儿都听您的。”
太皇太后道:“欲速则不达。”
这么大的国家,很多事都是有惯性的。
强行推一件新鲜事,哪怕这件事是对的,也是很难的。
只有一点点来。
冬天的冰雪不是一天就化得完的。
但只要一点点去来,总有一天就会慢慢扭转过来。
皇帝道:“孙儿明白了。”他停顿了一下,道:“皇祖母,孙儿打算从下一届秀女里面选个皇后了。”
他今年十八,再过两年就是二十。
二十岁行冠礼。
皇帝这时候大婚,也是应该的。
总是要选出个皇后的。
太皇太后道:“人选,皇祖母也在看。当皇后的人,心要大,别跟小女人一样计较太多。”
女人家大多心眼小,这没什么的。
但皇后这个身份,更像是皇帝的臣子,最好能成为皇帝的左膀右臂,而不是沉溺于男女情爱里面,和后宫一群嫔妃争风吃醋。
那都是蝇头微利。
换到一个府邸里面,当家主母都是要稳得住,管家里一大堆事,没空和后院那些姨娘们争谁更得宠一点这类小事。
讲白了,皇后最好把皇帝当主子,而不是当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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