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广场人潮涌动,离着老远就能听到一阵喧哗的声音,我们下车的地方刚好是个进口,侧头望过去,一张接着一张的啤酒桌摆放的满满当当,粗略扫视一眼总得有四五十桌,基本上全是二十郎当岁的小青年。
我吞了口唾沫,冲着鱼阳龇牙一笑:“场面挺轰动哈。”
“狗**不算的小玩意儿,开一枪,一个比一个蹿得快。”鱼阳不屑的吐了口唾沫,跟我并肩一块走进广场里。
广场门口,杵着两个三十出头的中年,打扮的溜光水滑,看打扮就跟街边的小混子不太一样。
“赵总是吧?庆哥让我们过来接您。”其中一个侧脸上纹了只金枪鱼的中年朝着我还算客气的问道。
鱼阳面无表情的努努嘴:“走吧。”
跟随两个中年走到广场的正中央,一张大圆桌后面,王延庆位居正中,左右分别坐了三四个中年人,整张桌子坐满人,一个空位置都没有……
王延庆眯着眼睛冲我轻笑:“别来无恙吧三哥。”
“呵呵,好挺的。”我笑了笑,侧头打量王延庆和他周围的几个人,除了王延庆以外,其他几人压根连头都没往起抬,直接将我们无视掉。
社会人吃的就是面子饭,尽管此时此刻我俩都恨不得马上弄死对方,但一些场面上的事儿还是得做的。
王延庆摆摆手低声道:“坐吧。”
“往哪坐啊?”鱼阳歪嘴冷笑,说话的同时拍了拍他旁边一个王延庆的头马撇眉道:“来,让个位。”
那青年副一没听见的样子,大口大口撸着肉串,似乎面前的一切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王延庆扬起嘴角微笑:“饼子,懂点事儿给三哥让个地方,别让客人们觉得咱们虎啸的兄弟不懂事。”
“我还没吃饱呢。”叫饼子的青年微微抬了抬脑袋,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大口撸串,大杯喝酒,丝毫没有给王延庆半分面子,看起来他像是怼自己大哥,实际上就是在打我和鱼阳的脸,摆明告诉我们,王者在他们面前没面子。
王延庆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回头朝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小弟摆手道:“不好意思哈三哥,这帮兄弟全让我惯坏了,小豆,去让服务员加两张椅子。”
他身后的小弟也皮笑肉不笑的龇牙:“大哥,服务员说今天生意太火爆,没空椅子了。”
我深呼吸一口,朝着王延庆摆摆手道:“不打紧庆哥,我们也没准备长呆,我哥麻你烦照顾了,能不能受累把他喊出来呐?”
“你的人,我们可以放,但我们死去的兄弟怎么算?”坐在王延庆左手边一个剃着板寸头估摸三十五六岁的中年把玩着一串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手链吊着眼珠子看向我冷笑:“医院的事情,赵总不会说不清楚吧?死者是我们虎啸商会的中流砥柱,这笔账该怎么收?”
我瞟了眼王延庆,见他一语不发,明显故意装傻,沉思几秒钟后朝着板寸头邪笑着问:“老哥怎么称呼?在虎啸又是什么职务?”
“好说,我叫孔硕,庆哥不在的时候,虎啸商会我说了算。”孔硕摸了摸自己的板寸头,随即又端起一大杯扎啤,牛饮似得“咕咚咚咚”灌了一大口,手指关节在桌面轻轻叩击两下:“赵总有何指教?”
我刚要开口,鱼阳抢在我前面开口:“孔哥,误会这玩意儿啊,就特么跟墨水里面洗裤衩似得,越描越黑,我告诉你,我们昨天去医院是有别的事,跟你家死人完全是个巧合,你肯定也觉得是在找借口,与其浪费那点口舌,不如咱直接来点实惠的,这卡里我有二十万,就当是我们的吊丧钱。”
说罢话,鱼阳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张银行卡平铺在桌上,然后又顺手抓起一个扎啤杯,给自己蓄满啤酒,扬脖干下去,双手抱拳道:“节哀顺变。”
“呵呵,我们差你这二十万呗?”孔硕斜眼瞟视几眼银行卡,随即拿起来直接摔在地上,然后歪着脑袋狞笑道:“我跟死的那个短命鬼是拜把子兄弟,从小一块玩到大,他没了,我就得替他照顾他的妻儿老小,二十万还不够他儿子出国上大学一年的费用,怕是不合适吧?”
“你话有点多了,能明白不?”我皱了皱眉头,推开挡在我前面的鱼阳,直视王延庆轻声道:“你要面子我给你面子,你要里子我也给你里子,咋滴?是感觉我跟你对话太温柔了是吧?”
“你不服啊?”叫饼子的青年抹擦两下嘴角,“嘣”的一下站起来,手指我鼻子厉喝:“你知道自己在哪么?”
“在哪呀?”我抿嘴反问。
“在”饼子说着话就往我跟前凑,没等他说完话,鱼阳一步跨出去,直接掐住他手腕子,同时从怀里掏出手枪,径直对在他肚子上,面无表情的出声:“赛脸是吧?”
“草泥马,你动我一指头试试?”饼子咬牙低吼,边说话他边故意往枪口使劲戳了下脸蛋,不屑的吧唧嘴:“今天我要让你们走出海潮广场我他妈把姓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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