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贺鹏举几乎是同时挂断电话的,之后我俩互相看向对方,谁也没有先开口。
五分钟后,贺鹏举撑不住了,低声问我:“老郑的事儿?”
我点点头,多此一举的回问了句:“嗯,你那边也是?”
“我跟老郑认识很多年了,算是朋友。”贺鹏举答非所问的长舒一口气道:“当初他还只是个小主任的时候就一起共过事,这么多年也算藕断丝连着,呵呵..”
我侧着脖颈问他:“兔死狐悲呗?”
贺鹏举表情突然变得凝重,微微往前欠了一点身子,略带请求的看向我道:“给我个面子,不管谁找你帮忙的,放老郑一马吧,他没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了,也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儿子因为你没了,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没几天蹦跶,行吗?”
沉默片刻后,我挤出一抹笑容道:“我不喜欢掺和这种复杂的事儿。”
贺鹏举感激的抱歉道:“谢了,我欠你一份人情,阿候的事情如果我有信儿,肯定第一时间跟你联系。”
我感慨的说:“政圈的人好像活的比咱更悲哀,一旦败露,除了锒铛入狱,剩下的就是蓬头垢面的苟活。”
“你错了。”贺鹏举搓了搓脸颊苦笑道:“只不过是老郑的上家败北了,不然他肯定比咱俩活的都长寿,而且他上家肯定给他放话了,不然以老郑的地位,就算进去,也不会遭什么罪,他犯不上一把年纪了还学人跑路。”
我微微一笑道:“二哥是场面人,懂的确实比我行。”
“见得太多了,老郑在位的时候,至少搞倒下七艺的叹了口气:“说不清道不明。”
鱼阳捏了捏鼻头,掏出手机道:“不特么扯了,趁着强子他们没回来,我赶紧让他们路上买点韭菜和肉馅。”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一帮五大三粗的汉子在办公室的厨房里乱作一团。
鱼阳的脸上、手上全是面粉白,正蹲在地上揉着面盆里一堆比呕吐物强不了多少的玩意儿,吭哧带喘的冲着雷少强发号施令:“来,再给我加点水,操..多了,整点面...”
“大哥,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特么到底会不会揉面?”另外一边腰伤系着围裙,脑袋上戴顶报纸折成的小高帽的诱哥横着脸问:“你要是不会,咱就等三位大厨下班,再瞎逼祸祸,剩下的半袋子面也没了。”
鱼阳歪着鼻子嘟囔:“你老老实实剁你的馅就完了,老特么操我的心干鸡毛。”
“我是不是这两天没揍你,你又感觉篮子刺挠啊?”诱哥瞪着眼珠子挽起袖管。
看着厨房被这帮傻篮子糟蹋的不像样子,我扭头看向白狼问:“小白,你会和面不?”
白狼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理直气壮的摇头道:“没失忆以前会,现在连什么是面什么是苏打粉都分不清了。”
“滚!下一个,老洪你呢?”我冲着洪啸坤问道,随即看向他受伤的右手,再次烦躁的摆摆手驱赶:“你也到外头凉快凉快吧,亮爷..”
“我陪老洪一块凉快会儿去。”蔡亮缩了缩脖颈,忙不迭的搂着洪啸坤跑出厨房。
“唉,真是蜀中无大将,鱼阳称大王啊。”看了眼乱糟糟的厨房,我拍了拍脑门闪人,寻思他们爱咋折腾咋折腾吧。
鱼阳、雷少强、诱哥三个美食达人在厨房里“叮叮咚咚”的瞎忙活,我和蔡亮、白狼则心安理得的坐在外面打扑克。
洪啸坤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咧嘴憨笑着点击屏幕,这家伙简直就是个闷葫芦,对美食没兴趣,对美女也不感冒,一有时间就坐下来,掏出手机研究军事论坛,时不时还化身成“专业人士”告诉别人ak47每个弹夹只有三十发子弹,要不就是告诉别人tnt的主要成分是三硝基甲苯。
“一对三!”我甩出去两张扑克,朝着边上的洪啸坤吧唧嘴:“老洪,你这是教唆犯罪,论坛上多大年龄的孩子都有,别特么回头让你再培养出个炸弹超人。”
洪啸坤脑袋都没往起抬的嘟囔:“少年强则国强,一旦发生战争,年轻人懂得怎么使唤64式手枪比整天玩什么游戏聊天更能保命,你是没见过阿国境内有多惨,战争有多残酷。”
鱼阳搁厨房里抻出半个脑袋贱嗖嗖的笑道:“看见没?啥叫拳拳赤子心,款款爱国情,我洪哥!”
就在这时候陈圆圆踩着高跟鞋,“哒哒哒”从外面走进来,兴冲冲的问我:“菲姐说今晚上吃饺子?”
“嗯。”我自己都觉得磕碜的点点头,鱼阳一点不嫌害臊的让开身子道:“恭迎陈厨娘莅临指导。”
陈圆圆放下小包,直接走进厨房,紧跟着就听到她的尖叫:“哎呀,你们这是干嘛呢?鱼阳,谁教给你和面的时候往面盆里浇开水的?还有这饺子馅是谁调的?怎么用橄榄油呐,出去,都出去..”
没多会儿,鱼阳、雷少强和诱哥灰头土脸的被陈圆圆撵了出来,没多会儿苏菲和杜馨然也回来了,两人连工作服都没顾上换就匆匆忙忙跑进厨房,显然是听到了陈圆圆的召唤,没多会儿厨房内传出“铛铛铛”的剁馅声和三女铺天盖地的声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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