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佛爷露出要杀人的狠厉眼神,我脑子里快速转了好几个圈,暗道这里面肯定有诡,八成是有人在故意挑唆小佛爷跟昆西磕起来,而且效果还不错,很明显小佛爷动了真怒。
我正寻思着要不要跟小佛爷提一嘴的时候,旁边的罗权接完电话,一脸愤怒的开腔:“佛爷,我兄弟刚刚打电话说监控录像没有拍到任何可疑人,肥波的窗口刚好是个监控死角,也就是说偷袭的人对环境特别熟悉,至少是个专业的,卧槽特么的,让兄弟在我们地盘受伤,这事儿我肯定会负责到底。”
小佛爷胸口剧烈起伏两下,慢慢收起暴戾的凶光,从兜里掏出香烟,猛嘬了两口声音干涩的挤出俩字:“算了!”
“算了?”我和罗权异口同声的看向小佛爷。
“大哥,这事就这么算了?就这么轻松放过昆西?老肥白挨刀子了?”平日里脾气最好的拐子反倒第一个跳了起来,两只红通通的眼睛几欲滴出血来。
旁边的老六虽然没有吱声,但是本就阴霾的面庞变得更加低沉,看架势也上火了。
“嗯,算了!”小佛爷颓废的低下脑袋“吧嗒吧嗒”的抽着闷烟,一点都不像平常那个敢和老天爷叫板的硬汉。
拐子勃然大怒,恨恨的跺脚呐喊:“大哥,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胸针明摆着就是昆西警卫队的,也只有那帮死士有这个本事干出刺杀老肥的事情,咱们凭什么要一忍再忍!当初你带着我们反出六号营时候那股气势去哪了!”
“气势丢了,反不起也输不起了。”小佛爷垂头丧气的摇摇头,像个迟暮的老人。
拐子一把从胸口掏出手枪,拖着一条残腿怒吼:“好,你反不起,我自己反!昆西比咱们多啥,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这么欺负人。”
“你他妈给我冷静冷静!”小佛爷一把攥住拐子的胳膊,胳膊当武器一把卡在拐子的脖颈上低吼:“你去能干什么?能不能走进昆西的府邸,自己心里没数么?”
“大不了跟他拼了,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赚了!总好过被昆西这么欺负,我心里难受,看到老肥躺在里面,我心里疼!”拐子的鼻子抽动,泪水在他浑浊的眼眶里来回打转,能把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逼到这种程度,可想而知他心里是有多恨。
小佛爷一反常态,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似得咆哮:“老子当初费劲千辛万苦把你们救出来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去保本?当初八十四个兄弟跟着我离开六号营现在还剩下几个?你自己看不见吗?我现在只剩下你们几个人了,是不是要全军覆灭才罢休。”
“可是…”拐子似乎被吓到了,张了张嘴巴,好半天没有挤出来一句话,最终点了点脑袋道:“对不起大哥。”
“老肥受伤我比谁都疼,可疼归疼,好过丢掉性命,刚才医生说的很清楚,刀尖是故意刺在他的肺叶上的,这要是再往上挪一公分就是心脏,咱们也不用从这儿等抢救了,直接往火葬场送就好,昆西是在暗示我,不要做出格的事情!”小佛爷松开拐子,倚靠在墙壁上朝着罗权苦笑:“兄弟不好意思,合作的事情我恐怕不能答应,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这几个过命的兄弟,他们任何一个发生意外,我都扛不住,抱歉!”
罗权叹了口气道:“我理解,合作不成也不影响咱们继续当朋友,放心吧,我会让医院找最好的医生和护工照顾老肥大哥的,佛爷这事您也不用往心里去,真的。”
小佛爷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很无奈的点燃一支烟,仰头望着天花板发呆,走廊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压抑的味道,大家的心情都挺不爽的。
沉寂几分钟后,小佛爷将烟头踩灭,冲着我笑了笑道:“三子,这次事情之后,你就不要再跟我回金三角了,反正你现在也找到你兄弟了,你们哥几个好好的筹划,跟在我身边没什么好下场的。”
“佛哥,你这是啥意思?”我冲着他问道。
小佛爷挤出抹笑容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们的目标是弄昆西,而我们这帮野狗的目标只是为了活着,大家的理想差距太远了,我帮不上你忙太大的忙。”
小佛已经很明确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他不会跟昆西为敌,更不会再帮我们做任何。
“佛爷,您别这么说,朋友之间不是非得存在利益关系。”我赶忙冲小佛爷说道,虽然在见到罗权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打算好了要跟他们分道扬镳,可是此刻听小佛爷说出来,整的我心里还是特别的不得劲。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从楼梯口悉悉索索的涌进来一大帮拎着铁管、片刀的小青年,一个个跟斗鸡似的咋咋呼呼的往前冒头,差不多能有二三十个,顷刻间就将楼道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罗权,我二哥呢?你把他弄到哪去了!”一个留着“扫把头”头发染成金黄色,耳朵上戴了一排耳钉的小青年,双手抱着一杆双管猎枪,牛逼哄哄的指着罗权怒吼,我发现缅甸这边的社会人有一个共通点,都是皮肤黝黑,瘦瘦巴巴,头发要么染成黄色,要么染成蓝色,脖颈、耳垂上挂一大堆亮晶晶的耳钉或者项链,整的就跟几年前国内城乡结合部那帮盲流子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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