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看守的大呼小叫,白狼的脸色直接变冷,侧脸轻笑:“哥们,你跟谁对话呢?”
“行了,别絮叨!要明白咱俩现在的身份,再惹事生非你就给我滚回去。”我好笑的靠了靠白狼的肩膀,朝看守青年努努嘴:“开门吧大哥,我们准备好了好好改造!”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每个人都会生会死会哭会闹,这个世界又是不公的,尤其是对有钱有势的人来说,不管是在社会面还是在看守所亦或者监狱其实都一样,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称王称霸的地方罢了。
“号子”和“班房”最大的区别在于,这地方相对比较自由,只要你家里的底子够硬、兜里的钞票够厚,生活的质量其实一点都不次,况且现在国家讲“人权”即便是犯了错的浪子们,只要肯多“用心用金”多打点一下,挨打体罚的事情基本不会出现,不过监房内部有没有矛盾,就不是谁能保证得了的。
我和白狼被推进铁皮门以后,房门就“咣”的一下关上了,想象中伸手不见五指的混乱景象没有出现,大概三十多平米的房间里看起来分外透亮,水泥磨平的地面一尘不染,干净的令人心慌。
六张铁质的高低床上整整齐齐的折叠好被褥铺盖,靠近墙角的地方摆了一张小木架,上面按顺序摆放了一些饭盒和脸盆,最东头的地方是间不点大的洗漱间,猛地一进来,我还以为回到了我们在卫戍区的班组。
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先前那个管事的小黑胖子告诉我,这个时间段号里的狱友们都在车间里当“义工”挣公分,所谓“义工”其实就是帮着一些小厂子做些简单的手工活,比如糊个火柴盒或者造假花啥的,美名其曰是为了替这些迷途知返的“浪子们”争取一门出去存活的技能,实际上他们创造的价值,呵呵呵...
我随便找了一张下铺坐下,静静的打量整个监号,白狼从旁边抽了抽鼻子低声道:“大哥,真是时代在进步哈,现在连这种地方都变得人性化了,我记得我第一次被关进这种地方的时候,呵呵...简直不堪回首。”
“别瞎说,咱们国家自古到今都是讲人权的。”我斜眼瞟了一眼墙角闪着蓝光的摄像头,然后我招呼白狼朝洗漱间走去:“看看有没有啥趁手的家伙式,待会我想好好跟张思澳唠唠社会磕。”
我俩刚走进洗漱间,铁皮门就“吱嘎”一声开了,八九个身穿灰色布衫、脚踩无根拖鞋的小青年从外面鱼跃而入,首当其在的正是我这次的目标张思澳。
白狼打算出去的,我拽住他胳膊摇了摇脑袋,寻思听听这个小老弟有什么“高论”要发表。
张思澳剃着个青皮头,吊儿郎当的走进屋内,走起路来左膀子高、右膀子低,一副“社会大哥大”的标准造型,回头朝着看守瞪眼:“你推我干鸡八,是不是不认识老子是谁?”
进屋以后他一屁股就崴到最靠近门口的下铺上,翘着二郎腿骂骂咧咧:“擦特么的,真是墙倒众人推,鼓破众人捶,前几天老子在长安区耀武扬威的时候,这帮小看守哪个瞧见我,不得赔着笑脸打招呼,你等我出去的,槽!”
“老大,你说咱们这次会不会有点悬?毕竟杀人可不是件小事儿啊。”张思澳旁边一个脖颈上纹了个“忍”的青年,从床铺底下翻出来一包“苏烟”递给张思澳一支,剩下的六七个青年全都老老实实的站成一排,谁也没敢多吭声多动弹,我估摸着他们应该是都被张思澳给“征服”了。
张思澳很无所谓的吐了口烟圈,咧嘴冷笑:“谁特么有证据证明是我杀的人?你当我干爹是混假的?过两天让大头他们安排几个缺钱的马仔进来顶罪就好,咱们呆个十天半个月估计就能出去。”
“老大,我听人说..”脖颈上纹“忍”字的小弟压低声音道:“听人说,这次是王者的赵成虎要办你,当初远爷都不敢随便招惹王者的人,咱们前阵子玩的确实有点过火了。”
“去尼玛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张思澳一脚踹在自己的马仔肚子上,蹦起来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摆不清自己什么身份了?跟我俩上政治课呢?赵成虎是个鸡八,除非狗操的永远把我关起来,等我出去,肯定玩死他,我特码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
张思澳正侃侃而谈的时候,我和白狼满脸微笑的从洗漱间里走了出来。
他当时背对着洗漱间,根本没看到我俩,可他面前那个纹“忍”字的马仔看的可仔仔细细,嘴巴立时间长大,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我打量,无意识的出声:“赵..赵成虎!”
吹牛逼这种事情可能真上瘾,见自己小弟吓得面色发白,张思澳反而吹越上劲儿,拍着大腿道:“赵什么赵,瞅你内个怂逼样子,老子刚才说没说赵成虎就是根鸡八,他要是现在敢出现在我脸前,我能打的他找不到北,狗逼当初跟我单挑过,让我掰断两颗大门牙,要不是程志远拦着,我当时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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