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楼梯口了,贾琏抬头,刚好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进入旁边的雅间。
“怎么是他?”
脸上疑惑,贾琏快速上前两步,见房门虚关,便略带踌躇的若有所思。
贾政?
自从两房分家、再到林如海到京都,贾政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想给林如海一个好印象,从此全天候蹲守衙门,时不时的还办点差事。
可惜盐部左右侍郎的位置到底没有落在他的手上,所以一气之下,他也没有接受林如海转到盐部的建议。
毕竟一样的管制,工部他怎么说也是呆了几十年的,虽说有些同僚处不来,但贾家一门两国公的底蕴毕竟摆在那里,巴结交好的却也不再少数。
所以尽管贾政依旧厌烦时不时钻进耳朵的闲言碎语,却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便老老实实在衙门头当差。
但今日贾政并不休沐的啊,怎么来了清和轩?
而且清和轩的东西可不便宜,大臣们进出皇宫又不从东门走,从西门到这边儿,可是要花不少时间的。那么贾政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就显得很诡异了。
漫不经心的往里面扫了一眼,里头空空如也,除了跟那边雅间差不多的摆设,还有一个同样的内间,仔细听,还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大房......你们......”
声音不是很高,
但是颇为刺耳,贾琏原本都已经准备离开,断断续续听到这几个字却是一愣。
太监?
大房?对着贾政说大房,那不就是他家咯?
转头四下扫视一番,见没人注意这里,贾琏小心翼翼的将门开了一条能容纳一个人进出的位置,然后迅速进去,再将门关了起来。
呵呵,防人之心不可无。
贾元春崛起,如今二房算是扬眉吐气一番。而贾琏自从穿越过来以后,看到的种种事情表明,二房对大房都充满了觊觎之心。
当然了,万一不是,打不了就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了。反正他脸皮厚这件事,他一直都是承认的。他如今对自己身处的环境十分的享受加心安理得。
如果贾政这货敢出什么幺蛾子,他也不介意大家撕破脸大闹一场,反正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二房握手言和。
托福于这个时代清一色的布鞋,贾琏进门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悄悄往里走,内室的门也是半掩着,旁边一个多宝阁,上头放着些古玩字画,旁边还有一盆诺大的富贵竹,贾琏眼睛转了一圈,发现也只有这里稍稍隐蔽些,便又不由自主猫着身子往葱郁的富贵竹后面躲了,然后将悄悄将耳朵往墙上贴了去。
内室里头,穿着湛蓝常服的是贾元春身边的内侍,他在贾元春刚进宫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帮她做事了。所以对贾元春为什么以堂堂国公府嫡女之躯进宫当宫女十分清楚,也充满了同情。
“国丈怎的还犹豫起来,当初可不就是您告诉娘娘这档子事儿的,如今娘娘好不容易得以荣升,您再没有决断,怕是让圣上心里怀疑,连娘娘都吃不了兜着走。”
兰花指轻捻着茶盏盖子,内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嘲弄。
皇宫的人,向来自视甚高,虽然他残缺之身,而且贾政还是贾元春的父亲,但是内侍却也并不如何将他放在眼里。
如果是贾赦来了他或许还收敛些,但偏偏是贾政,混迹朝堂这么些年,身上才一个区区五品的官职,而且还将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
听出内侍言语间的不满,贾政的眉头皱得更深,心里也更加的纠结。
区区内侍如今敢这样待他,说明宫里的元春已经开始着急了,但贾政也因此更加的犹豫。
原来贾元春得以晋封贤德妃,这里头还真就有贾政和王夫人掺和在里头。
当年一废太子,贾家作为从前的太子党,便对太子已经开始疏离,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人情往来已经渐渐越来越少,跟普通交往无疑。
谁曾想他竟然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于是贾府的人尴尬了。
太子复位,朝堂上下表面一片祥和,但是私底下的又是另外一番腥风血雨。
不过好在贾府之前只是减少了人情来往,并不是直接斩断了,所以这事儿还有转圜的余地。
贾府虽然实际上是二房当家,但是对外的话语人想来都是贾赦,尽管他那时候表现得好色又纨绔,但到底是袭了一等将军爵位的,所以即便众所周知二房已经鸠占鹊巢,许多人情来往都是经由二房的手,但是有的锅贾赦该背还是要背。
而就在这时候,贾政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若是这个时候他代表贾府在太子面前得了眼,那么往后二房住在荣禧堂也顺理成章、名正言顺些。
这样将来即便是贾政不能压下贾赦袭了一等将军的爵,但是彻底架空他,将来让贾宝玉袭爵,也轻松方便、顺理成章些。
于是暗地里贾政便听了王夫人的话,悄悄将王家一个跟贾家联了亲,但是父母俱亡的女子送到了太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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